她解开丝线,很快就在软榻上熟睡。
小傀儡依然坐在椅子上,隔着一层垂下的珠帘,他依然能看到秦罗敷的身影。
只是,细线解开之后,那些鲜艳显眼的颜色就会彻底失去痕迹。
房间内的梳妆台上有一个大镜子,秦罗敷平日很少打扮,用得次数很少,因此上面摆放的东西很少。
小傀儡扭过头的时候,正好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模样倒映在镜子里面。
那张精致的脸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却截然不同。
手腕处、脖颈处、膝盖处……都是枢纽一样的关节。
他是一个怪物。
至少,据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
他们受伤后会流血、悲伤时会哭泣、开心时会笑、生气时会愤怒……
可他却感知不到任何一种情绪。
主人曾经对一个心灰意冷的天衍宗弟子说过,每一个人都会有存在的意义。
每一个……都有意义吗?
那么,他的存在也会有意义吗?
小傀儡不明白,他说不出话,也问不出口。
但是他相信主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三日,在秦罗敷把天衍宗的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她带着精英小队的弟子们奔赴南方的秘境。
巨大的飞舟腾空而起,秦罗敷望着天衍宗的轮廓在云霭间渐渐淡去。
狂风拂过她脑后的发带,桌上被镇尺压着的宣纸一角被吹得漱漱作响。
有人从背后轻柔靠上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
秦罗敷并未回头,只微微侧首瞥他一眼,却没有推开。
青年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传递而来,混杂着那抹山茶花香莫名的令人感觉舒心。
“罗敷在想什么?”
秦罗敷收回视线,“前几日边境之地传来消息,妖魔两域开始集结士兵,也不知道这表面上的和平能维持多久。”
“据我了解,早在半年前,修真界各个宗门针对妖魔两域可能进攻的计划都有所准备,哪怕战争爆发,修真界未必会受制于他们。”
秦罗敷但笑不语,修真界各个宗门要是团结一致,那倒没有问题。
坏就坏在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有些人的傲骨早已经被磨没了。
“十天后是妖域新任妖王的继位大典,我听说有很多宗门准备动身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