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秦罗敷倏然起身,动作因惊悸而略显仓促。
她必须立刻找到青团,必须提前行动,必须在殷离有所反应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她摸索着走向房门,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栓,一种被毒蛇凝视的悚然感便攫住了她全身。
门外,静得可怕。
连平日里巡夜守卫规律的脚步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风吹过廊下空洞的回响,仿佛整个院落都被拖入了无声的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
一道修长挺拔的红色身影,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静静地伫立在门口,挡住了所有去路,也堵死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
殷离就站在那里。
月光勾勒出他红衣的轮廓,却照不进他眼底深沉的墨色。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令人心慌,仿佛暴风雨前死寂的海面。
然而,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而粘稠的压迫感,却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将秦罗敷淹没,让她呼吸都为之一滞。
殷离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蛛丝,牢牢缠绕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审视。
“这么晚了。”
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带着冰碴,“罗敷这是要去哪里?”
秦罗敷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屋里闷,想出去走走。”
“哦?”
殷离轻轻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意未曾抵达眼底分毫。
“今晚到底是想出去走走,还是想……”
殷离一步步朝秦罗敷逼近,
声音陡然转厉,“去找你所谓的未婚夫?”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讥讽和再也无法压抑的暴戾。
秦罗敷蹙眉,“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莹绿的光芒折射进眼底。
殷离的手上,赫然把玩着一枚青绿色的玉佩。
被发现了。
触及那物,秦罗敷脸色微变。
殷离摩挲玉佩的动作一顿,哪怕是这细微的动作,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秦罗敷不语,她自然不能承认,还在思索应该怎么去破这个局。
“你的宗门打算什么时候把你接走,还有婚约一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说么?”
就在这时,奉盈带着两个魔兵将嘴里塞着抹布的青团押了进来,她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空气凝固,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和那即将被彻底撕开的温和表象。
“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从她的嘴里套出来,只是不知道卿卿舍不舍得让她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