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说完,我给陈姐说,陈姐,来握一下手,陈姐说小马呀,握啥手啊?你为了父母吃点粮食,跑了多少趟。我和陈姐说着握了一下手,话别。我小心翼翼地把粮本揣进怀里,感觉这薄薄的本子比啥都珍贵。从粮食局出来,牵着马,我顺道去了趟供销社,买了点糖果。向教育局去,我到了教育局,先到局长室。给朱局长抓的几块糖,我说局长,谢谢,吃喜糖。我说着又跑到几个股长室,也发了几块糖,我是到哪屋都都扔几块糖。局长说,这小马,是咋的了,疯了怎么的,挣那么几十块钱,到哪都发糖。
中午了,我骑着大马回到了家,左邻右舍看到我骑大马回来,觉得是新鲜事,就跑来问我,说,马老师,这是怎么了,我说,啊,我到县给俺爹的粮食关系办过来。大家听了,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还一个劲地夸我有本事。媳妇在屋里听到外面大街上我和别人说话,腆着个大肚子走出来,笑着问回来了,咋样?这回给办了吗?我说,办了办了。说着,我就把我自己这个粮本给她,我说拿回去吧,这回给我生孩子,不用犯愁了,有地方落户口和粮食关系了。我去生产队给队里送马去。媳妇说,咱家我和你这个粮本公家给办了,这个 我知道。我问的是咱爹和咱娘他们的粮本办了吗?
“办了办了。”我说着牵着马就走。我又骑上大马,几分钟就来到了,二队。到了二队,我找到马官,我把马交给了马官。马官问我去办啥事去了,这么着急,回来这么快?我说我爹从海阳要搬过来,我去县粮食局,把他们的粮食关系办来。这马倌一听,说,呀,你爹行啊,还吃供应粮呢?我说我爹吃,我娘和我弟弟也都吃。我心思,你们不是老瞧不起老师吗?这回,我给你们吹一吹。马倌问我,你爹原来就是城市户口啊?我说不是,以前是农民,是农村户口。我上师专毕业后,我当老师,俺爹跟着我,后转的。
马倌说,呀,马老师,照你这么说,当老师比上供销社好啊?我说你说呢?供销社是工人,当老师是干部。马倌说,工人,干部,哪个好 我也说不清楚,可我知道,在我上学的时候,工人是领导阶级。马倌说,我笑着,我送完马。我赶快来俺娘住的地方。俺娘看我回来,两手空空,说,家军,你回来了,那事办咋样?我说你说呢,娘?俺爹看我不笑,挺严肃的,说,那事没办成,要是家军办成了,那一进屋就给你说了。俺爹说,家军办不成就办不成吧?你再别为难了,以后啊,咱也不办了,咱就想办法找活干,咱挣了 钱,就买那黑白面吃吧 。我妹妹说,我听二周媳妇说,他们去年托道班的周大挂,夏天给道班干活,在公路两旁割草,割一天草,道班就给他们一块钱。俺娘说,那就行,给道班干活,一天能挣一块钱,就不少,咱在海阳买那黑面粉一袋子是十六快钱,这边抚远粮库,卖普粉是十八,闺女,你夏天,要是能在道班割草,一个月你能干十八天活,就能挣十八块钱,那就能买一袋子白面。俺爹说,那就行,现在,国家政策放宽了,粮库能卖面了,有的面粉厂也能卖面了,要是咱有钱,买面咱是不用犯愁了。
大家说着,我笑了。我说爹,娘,你看我这有个本,能几块钱买一袋子面?我说着,就把粮本拿出来。
俺娘看到粮本,惊讶的说,呀,粮本?这孩子家军,你进屋咋不拿出来呀。俺妹妹说,我哥就想给你个惊喜。我娘说,喜,喜喜喜。这回有粮本了,咋不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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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着就把粮本递给俺娘。俺妹妹赶紧凑过来,说:娘,叫我看,叫我看看。俺娘把粮本给俺妹妹看。俺爹说,这有粮本了,这回可妥了。俺妹妹看了,给俺爹看,说,有个戳,暂供应。俺爹说,咱供应就是供应。我在海阳就听说了,有的家就是暂供应。其实,领粮食,啥也不耽搁,一个月都是八斤白面,一斤大米,半斤豆油,剩下的粮食都是粗粮,小米子,苞米面子大碴子。
我们正说着话呢,我媳妇哥家的孩子小三子来了,说他爹问我回来没有,叫我去呢。我说晚上去吧,俺爹说家军你快去吧。俺娘说,家军,你媳妇她二姐的孩子,叫小红的,上午都来一趟了,来,也是问你上抚远办事回来了吗?“呀,他们怎么知道,我上抚远了?”
“啊,老姑夫,我二姑,是听闻立夫媳妇说的,闻立夫媳妇上午去我二姑家了。”“哦,好,走,三子,上你家去。”
我妹妹说,他们怎么这么着急啊?俺娘说这话叫你说的,你嫂子,是人家老孙家的妹妹,你三哥和你嫂子瞅对象的时候,人家就问你家军哥了,能不能给办上供应粮。你家军哥说差不多。这回听闻立夫媳妇说县政府批了,你家军哥上县了,人家能不惦记吗?,
我到孙家了,孙家炒菜呢,他三嫂和她二姐,在那锅上,又是炒,又是煎。他家还找几个来陪酒的。一会,开席上菜了,鱼,肉。鱼,还是大 黄鱼,肉还是野猪肉,摆了一大桌子。大家说着,喝着。都说我,老妹夫能啊,刚和老妹结婚,就给整上城镇户口,吃上供应粮了。他三哥说,老妹夫是恢复高考第一年考上大学的,在曙光,有那么多人参加考试,有杭州下乡青年,哈尔滨下乡青年,佳木斯下乡青年都没考上。
我一听,夸我,我觉得不好。我赶快张罗一杯,我说来,来来,喝酒喝酒,谢谢大家了。我跟你们说,这是国家政策好啊,这不是我能耐呀,应该感谢党啊。
大家都说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