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寂静无声的山洞中,双目微闭、吸气呼气、枯坐不动,就像一块石头。
不思、不动、不睡、也不饿,一年、十年、二十年……直到身上的衣物都化成了灰,极度极度的疲惫。直到忍无可忍,才伸出手来,想掬一捧水,手一直抖,一直抖。
数十年后,丝丝对过往不再有一丝留恋,她结束了闭关,在山中清池中沐浴更衣,回到了城里,循着荷香,买了一处有荷塘的深宅,喝了一碗荷花粥,烧了一炉降直香,在柔软丝滑的美人榻上,沉沉地睡了三天三夜。
那一日午后,斜阳正好,照在身上温而不热,丝丝斜靠在荷塘凉亭中的躺椅内,看着绵绵夏日荷花开合,映在水中倒影容颜极为苍白清瘦,更楚楚的惹人怜爱,不由地轻轻解去罗衫,闭上眼睛,指尖在身上胡乱摩挲。她仰面深深地吸一口气,我的生活该是绚烂多彩的日子,而非是朴素又安静的寂寞。
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笑声,竟然来的是个面目异常秀美的男子,长发束在身后,眉目分明,穿着轻便青色衣裤,左耳却戴着一只红宝石的耳环,步履无声,来到便坐到躺椅上,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
丝丝并不慌乱,轻哼了一声,抬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脖子,指尖长甲悄然暴长数寸,如利刃般闪着幽幽寒光,随着她的纤指弯曲,无声的探向那男子的颈部。
那男子哈哈地笑了起来,“丝丝姐,我不敢了……你怎么这么瘦了?”
来者是蛛儿。
夜晚的城里很宁静,天上挂着一轮弦月,街上几乎没有人迹,墙上到处贴着抓妖的悬赏布告,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蛛儿拉着丝丝的手,慢慢走着,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蛛儿说形、影二兄弟上次受的伤无法医治,这百年来一直不停的流血,他们本就是轩辕甲炼制失败的尸魔,无法自愈,大概大限将至,白岚要去刺杀轩辕甲,为他们也是为被烧毁的小镇复仇。
“刺杀轩辕甲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丝丝并不惊讶,白岚就是这种人,表面冷漠无情,却为别人赴汤蹈火。他是一个好的领导者,却不是一个正确的领导者,不懂得取舍。
“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劝劝他不要这么做。”
“我劝不了他,而且我已经退出黑色之眼了。”
蛛儿停下来,“我不信,谁都有可能退出,但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