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中松了,苏迩趁机拍开他的手掌,起身与他拉开距离,抹掉未曾落下的泪水,说:“反正你也要结婚了不是吗,何必要揪着我不放呢。我们……”
空落落的手心让他有那么一瞬的怅然,但听到这,蒋斯衍也察觉出不对劲,果断打断了她,“谁和你说的我要结婚?”
到此刻,也没什么好不能说的了。
那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苏迩没转身,单手撑在桌面上,那成为她不倒下的唯一支柱,她只是平静地陈述着,“那位小姐,姓程,不是吗,你父母很满意她,你们的家世也门当户对。”
屋里没开灯,蒋斯衍隐在月色下的侧脸不复往日的潇洒自如,聚拢的眉头凝着一股焦躁烦闷,“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我不会和她结婚,这事儿由不得我爸妈说了算。”
他解释得很明白,那又如何呢。
他的婚事不由他父母做主,也不会有她的参与,不是吗。
今日的争吵为何而起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蒋斯衍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天这吃的莫名其妙的醋实在是有些反常。
简简单单的“占有欲”三个字已经无法解释心头涌起的钝痛感。
蒋斯衍起身走到她身后,垂首将下巴磕在她的肩头,鼻尖缱绻地在她颈侧蹭了蹭,熟悉的清香抚平了些许怅然若失的不安感。
他的唇瓣贴在她的肌肤上翕动,压低的嗓音带着哄人的意味,“好了,迩迩,关于我的婚事那都是无中生有,别多想,嗯?”
要他这么一个长年身居高位的人低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苏迩知道。
其实仔细想来,苏迩对这段感情也挺知足的,她也得到了许多,光是蒋斯衍的低头,就不止一次。
可这一次,似乎再也寻不到一丝窃喜的满足感。
她握住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腕,未再因为温暖的触感而有所眷恋,轻轻拂下,她的声调平静而果决,“蒋斯衍,我们到此为止吧。”
这段在一起的时间,能培养出多么深厚的情谊呢。
大概是他愿意放下身段来哄一哄她,可也就仅此而已了,一次两次,已经是极限。
他也不是那面对决绝的冷言冷语,还愿意无条件放低姿态,妥协低头的个性。
蒋斯衍的胸口仍旧贴着她的脊背,身体的温度还相贴着,可语气早已不复方才的温柔缱绻。
他望着她挺直的脊骨,心里是说不出的郁涩难解,但他还是轻笑了一声,语气淡淡地问:“想好了?”
“是。”
他又问:“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