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吗?”
“好像没气儿了!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还能有活路?”
士兵们瞬间围了上来,群情激愤。
想起方才李元帅和众多同袍被强迫行“牵羊礼”受辱的场景,士兵们无尽的屈辱和仇恨找到了宣泄口。
“死了也要把他拖回去!鞭尸!让东明狗看看他们的主子是什么下场!”
“对!剁碎了喂狗!”
“把他吊起来!祭奠死去的弟兄!”
愤怒的吼声中,几名士兵上前,粗暴地将那具“尸体”翻转过来。
果然是东方既明那张即便昏迷也带着几分阴柔妖媚之气的脸,此刻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丝。
一名士兵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即惊喜又恨恨地叫道:“还有气!这杂种没死透!”
正在这时,赵樽已率领黑伢子及五百府兵杀透重围,冲至城门口。城楼上的零星抵抗已被大字队成员清除,沉重的城门被彻底推开。
“王爷!您来看看。”见到赵樽,士兵们立刻喊道,“抓住了东明当官的!那狗贼还没死!”
赵樽勒住战马,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抹刺眼的红色。
听到“东明当官的”四个字,他眼中寒芒骤盛,想起城下那令人发指的一幕,他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他猛地一踢马腹,战马前冲几步,他顺势扬起手中长剑,用剑鞘重重地抽打在东方既明的身上。
“呃……”剧痛似乎让昏迷中的东方既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呻吟。
“抬走!关进大牢,严加看管!别让他轻易死了!”赵樽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的罪,还没清算完!”
“是!”士兵们轰然应诺。
带着大仇得报般的快意,他们粗鲁地将东方既明拖起,扔上一副临时找来的担架。
就在士兵抬起担架,准备送往城内大牢时,火把的光芒恰好清晰地照亮了东方既明那张沾满污血和尘土的脸。
赵樽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眉头骤然紧锁,猛地抬手:“等等!”
士兵们立刻停下。
赵樽跳下马,走到担架旁,俯身仔细端详着那张脸。
之前离得远,又是在战场上,只觉此男生得阴柔俊美,此刻近看,尽管脸上脏污,但那眉眼轮廓……
尤其是此刻昏迷后毫无防备的状态,竟让他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的熟悉感。
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之间,烽火连天,竟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但眼下战事紧急,容不得他细究。
他直起身,挥了挥手:“抬下去!看好他!”
“是!”
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赵樽长剑指向洞开的城门,声音传遍四周。
“大字队前导,府兵紧随,新军跟进!清剿城内残敌,收复东关!”
“杀!”
震天的怒吼再次响起,大军如同洪流,涌入东关城内。
然而,城门口的几万敌军只是先锋,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
东关城内,听到城外惊天动地变故的东明主力部队已然被惊动,虽然主帅慕容泰毙命的消息引发了恐慌,但留守的将领仍在试图组织抵抗。
尤其是得知攻进城的是他们一向蔑视的“两脚羊”,一些骄悍的东明将领更是无法接受,吼叫着驱使士兵依托街巷进行阻击。
大军刚冲入城内主干道不远,前方街巷拐角处和两侧屋顶上,突然涌现出大量东明弓箭手和手持长枪刀盾的步兵!
“放箭!”一声嘶哑的号令响起。
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来,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大字队成员立刻举枪点射,精准地撂倒了几个探头指挥的军官,但仍有数名新军士兵中箭倒地。
“找掩护!火力压制!”大九大吼一声,倚靠在一处石墩后,M16对着箭矢来源处疯狂扫射。
其他大字队成员也纷纷寻找掩体,或跪或立,手中的自动武器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急促而爆裂的枪声再次主宰了战场,远超弓箭射速的金属风暴狠狠泼洒向东明军的阵地。
站在明处的东明弓箭手和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层层倒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屋顶上的东明士兵也被这完全超乎理解的火力打得抬不起头,不断有人中枪滚落。
轻机枪手也找到了位置,架起机枪,进行长点射和扫射,进一步压制了敌军的反击势头。
“冲啊!”趁着敌军被强大火力打得晕头转向、死伤惨重的瞬间,赵樽长剑一挥,新军怒吼着发起了冲锋,与残存的东明士兵绞杀在一起。
巷战变得极其惨烈。
东明军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房屋建筑负隅顽抗,逐街逐屋地争夺。
大字队和府兵的火力优势在复杂巷道中受到一定限制,但依旧可怕。他们往往以精准的点射清除关键目标,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
但战斗中最令人愤懑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一些穷途末路的东明士兵,眼见那喷火的“短棍”如此厉害,根本无法抵挡,竟丧心病狂地冲入道路两旁的民居,将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的大景百姓拖拽出来,充当肉盾,推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