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林小姐踌躇一二，道，

“父亲对收购标准有严格要求，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越小，越不记事的小孩越值钱。除了小孩，便是健康的少年少女，也能有个好价钱。最后，就是资质平平，长相不足的劣等。”

“收来的小孩会根据资质的好坏，被转卖去不同地方。”

“有人是要试验体做实验，有人想从小培养一些特殊人才，还有的则弄成后天残疾，去街边乞讨，去参与危险表演……”

“地下世界太广大了，填不满的各种需求，能源源不断的消化这些有家但被亲手卖掉的孩子。”

“我曾经试着劝服自己，认为造成这一切的悲剧是他们贪婪的父母。就当他们是孤儿，当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们才会无人保护，辗转在黑暗之地。”

“但长大后我必须承认，比起真正失去父母的可怜人，有很大一部分的悲剧，是鼓励在赌桌上借贷的……”

子不说父，斯特林小姐可以表露对家里黑暗的抵触与厌恶，可以暗示父母的偏心，多年的教养让她没办法直接骂自己的父亲。

斯特林小姐欲言又止，无奈摇摇头。

她换了个人，

“母亲没什么好说的，她出嫁前，是一名普通的贵族小姐。她以为嫁到斯特林家族是新生，没想到嫁进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夫妻一体，她知道了父亲的生意，两人曾经短暂关闭赌场。可后面，父亲又瞒着她偷偷把赌场又开了起来。”

“母亲开始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是理查德……”

斯特林小姐双手缓缓收紧，

“你说的对，爱丽丝，他是个喜欢在暗处布局的人。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举动，把表面上的虚伪撕得一干二净。”

“时至今日，母亲仍然以为是她自己在书房内无意中发现的。但那是理查德翻出后精心放好的证据，放在母亲最习惯顺手拿取的地方。”

“母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情绪上头时，父亲猛然推了她。”

“这止住了母亲的大喊大叫，也让他们的关系骤然崩裂，不复从前。”

斯特林小姐惨然一笑，

“而我在书房柜子里，在理查德的胁迫下目睹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