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两人在藏书阁翻到的密卷闪过脑海——先帝第七子墨璃,十六岁因私炼巫蛊被贬南疆,后因试图唤醒三足金乌被处以火刑。
"墨璃的骨灰撒在护城河那夜,我亲手收的殓。"君墨渊剑锋暴涨三寸寒光,却在触及影公子心口玉珏时骤然停滞。
那半枚染血的信物突然与他怀中另半块产生共鸣,震得庙中梁柱簌簌落灰。
云瑶的指尖突然戳进影公子伤口,沾着血在经幡上画出残缺的图腾:"难怪要瑶池水,原来公子体内种着巫教圣蛊。"她将染血的布料甩向烛台,火苗窜起时映出冷护卫骤然苍白的脸,"每月十五子时,蛊虫需饮瑶池水才能压制反噬,对吗?"
影公子鎏金面具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抚着心口踉跄后退时,云瑶嗅到更浓烈的雪松香从伤口渗出。
君墨渊突然剑指冷护卫咽喉:"三日前潜入帅府盗香的是你。"他剑穗上缀着的东珠应声而裂,露出里面封着的半片龙鳞,"墨璃当年被烧死的替身,用的可是你的脸?"
冷护卫的碎月刀突然脱手插进地面,刀柄处浮现金乌展翅的纹路。
他撕开衣襟露出遍布烧伤的胸膛,喉间发出的竟是女子声音:"云姑娘的瑶池水能洗去烙印,而元帅的龙鳞香可解巫蛊反噬——这笔交易,二位当真不做?"
"要做也不与你做。"云瑶突然将乾坤镯按在冷护卫伤疤上,瑶池水汽蒸腾而起时,他胸口的金乌图腾竟开始褪色,"告诉你们主子,想要解药就拿二十年前沉江案的证据来换。"她甩开对方时指尖弹进他伤口的药粉,遇血即化成振翅的蓝蝶,"三日后子时,我要在江心见到真凶的名册。"
影公子突然低笑起来,破碎的面具下露出半张与君墨渊七分相似的脸。
他弹指震灭所有烛火,身影消散前的声音裹着江风:"难怪兄长连火药都舍得埋——云姑娘这以毒攻毒的法子,倒比我们这些活在阴影里的人更狠绝。"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君墨渊将云瑶护在披风里跃出荒庙。
两人落在西郊竹林时,三百斤火药引线正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云瑶突然扯开他衣襟,指尖抚过那道与影公子一模一样的旧疤:"当年你说这是剿匪时受的伤......"
"墨璃被烧死那晚,我胸口突然多了这道疤。"君墨渊握住她发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另一只手点燃火药引信,"就像今日见到冷护卫的伤,你腕间莲花胎记会发烫一样。"
冲天火光映亮江面时,云瑶看见君墨渊眸中跳动的赤焰。
他蘸着雨水在她掌心写下的"墨"字,被瑶池水汽晕染成展翅的鹤:"当年沉江案的真凶或许就藏在——"
远处突然传来云府特有的金铃哨音,两人对视间同时变了脸色。
尚未燃尽的火药灰烬里,半片绣着三足金乌的衣角正在雨中诡异地扭动,宛如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