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青瓷茶盏的手骨节发白,盏中浮着的君山银针随颤动在碧波里打转:"云姑娘若不嫌弃,雷某愿以笔墨为刃,替姑娘正这朗朗乾坤!"
茶汤泼在案几上洇出幅水墨山河,他袖口沾着的松烟墨香突然化作实体,在虚空中凝成"铁骨丹心"四个篆字。
字迹迸发的金光扫过赵才子惨白的脸,竟将他鬓角染黑的发丝灼回花白原色。
云瑶帷帽下的睫羽轻颤,追魂玉缠着的红线突然绕上雷公子手腕。
红线末端坠着的银铃铛发出清越声响,将对方衣袖里藏着的《漕运弊案手札》震落在地——那泛黄纸页密密麻麻记着三年来河道衙门的贪腐证据。
"雷公子三年前在燕子矶画舫落水,原是为了这个。"云瑶指尖轻点,手札自动翻到记载赵氏商号私运官银的页面,"这份孤勇,倒比某些自诩清流的鸿儒更堪敬重。"
君墨渊的剑鞘突然在地面轻磕,鎏金错银的龙纹游过青砖,将赵才子试图销毁的羊皮纸钉在梁柱上。
他玄色大氅扫过雷公子身侧时,霜花在对方砚台里绽开冰莲:"雷氏茶庄的雪山银毫,明日送十斤到战王府。"
二楼阴影里青玉扳指的主人突然捏断狼毫笔。
断笔处渗出的朱砂溅在绢本上,将云瑶含笑的眼睛染成血色。
他正要撕毁画作,却发现冰晶里封存的蜃气不知何时攀上栏杆,将他腰间刻着孔雀纹的玉牌拓印在茶楼影壁上。
"这位画师大人,您的丹青可值千两黄金呢。"云瑶突然朝着虚空抓握,追魂玉迸发的紫光竟将整面东墙化作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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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清晰映出青玉扳指主人仓皇后退的模样——他官靴上沾着的孔雀蓝染料,与赵才子密信上的色泽如出一辙。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几个眼尖的茶客指着水镜大叫:"这不是礼部陈侍郎的幕僚吗!
去年太后寿宴的百鸟朝凤图就是他献的!"
君墨渊剑穗银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十二盏琉璃灯上的冰霜应声炸裂。
飞溅的冰晶在空中凝成锁链形状,将试图翻窗逃走的画师捆个正着。
他腰间玉牌坠着的孔雀翎毛扫过地面,竟化作毒蝎扑向最近的孩童。
"小心!"雷公子抓起砚台掷出,墨汁泼在蝎群身上竟燃起青火。
云瑶趁机弹指射出三枚玉髓丹,丹药爆开的紫雾将毒物尽数吞噬。
雾气散尽时,地上只余几片烧焦的孔雀羽。
钱掌柜突然抱着襁褓从后堂冲出,婴儿脖颈上的银锁片与赵才子袖中掉落的饰物同时泛起血光。"姑娘救命!"他踉跄跪地时,怀中小孙儿突然睁开双眼——那瞳孔竟像猫儿似的竖成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