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茧合拢的闷响还未消散，张小纯已察觉到脚下的异动。原本干裂的大地竟在微微蠕动，低头看去，那些飞灰般的泥土里，隐约有无数细小的触须在伸缩，像是某种生物的呼吸。

"小心脚下。"他低声提醒，黑煞剑在手中泛起幽光。公孙婉儿的反应更快，素白的指尖一弹，三枚冰棱钉在地面上，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冰棱接触地面的刹那，发出滋滋的响声，融化的冰水竟被大地瞬间吸干，留下三个黑洞洞的小孔。

"这地方在'吃'东西。"公孙婉儿的声音有些发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被脚下的大地缓慢抽取，就像落入了一张无形的巨网。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升空百丈。直到远离地面，那种被吸食的感觉才消失。张小纯低头看向下方——原本应该是玄九郡主城的位置，此刻竟变成了一片平坦的荒原，连一丝建筑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过城池。

"山脉消失，城池无踪..."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大天师曾说过的上古秘闻，"传闻魔界有'蚀界虫'，能啃食天地规则，难不成..."

"不像。"公孙婉儿打断他，指尖凝结出一面水镜，镜中映出远处的景象，"蚀界虫过境会留下黑雾，可这里的灰雾更像某种阵法的产物。"

水镜里，一座小小的村庄正在荒原上若隐若现，袅袅炊烟在灰雾中格外显眼。这景象在死寂的荒原上显得异常突兀，就像一幅被强行贴上去的画。

"有活人？"张小纯挑眉，黑煞剑嗡鸣一声，化作一道流光冲了过去。公孙婉儿紧随其后，掌心已凝聚起幽冥寒气——在这诡异之地，任何生机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距离村庄还有百丈时，一阵清脆的笑声突然炸响在耳边。

"咯咯咯——"

那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可在这死寂的天地里响起，却让人头皮发麻。张小纯的神识瞬间铺开，笼罩了整个村庄，却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捕捉到。

"装神弄鬼。"公孙婉儿冷哼一声，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率先冲进了村庄。她曾是万鬼之母，什么样的阴邪伎俩没见过，此刻见这笑声透着刻意，反倒放下了几分警惕。

张小纯紧随其后踏入村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村子太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