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街边一个摆摊的老者打听庙宇所在。
老者闻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摇头道:“客官说的……是那座古庙吧?那可不是什么水神娘娘庙哟!那里头供的,是位男水神!香火嘛……早些年还行,这些年也淡喽。”
更让继生心头微动的是,老者所指的方向,竟与他枯坐月余的那片沙滩,相距不过百里,那庙宇,就孤零零地建在海边的沙滩之上。
夜色中,继生踏着细沙,走向那座传说中的古庙,庙宇不大,饱经海风侵蚀,显得颇为古旧,他推开虚掩的庙门,走了进去,庙内没有香火,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照亮了神台上那座水神金身。
那金身塑像,果然如老者所言,是一位面容威严、身着水纹官袍的男性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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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像工艺精湛,神韵十足,只是眉眼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强行赋予的庄重。
继生站在神台前,没有上香,没有叩拜,甚至没有走近。
他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静静地、深深地看了那尊男性水神金身一眼。
目光平静,却仿佛穿透了泥胎金漆,审视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然后,他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座在传说中被“篡改”了性别的古庙,身影重新融入龙海边苍茫的夜色之中。
海风呜咽,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过往。
那一眼,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他心底漾开一圈无人知晓的涟漪。
月光之下,继生看见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眉头一挑,该不会真遇到什么水神娘娘的了吧?哦,不对,应当是水神公公才对。
继生抬头望去,那是个带着一脸笑意的蓝衣年轻人,可不就是白日里那个拒绝继生劝酒的年轻人吗?
一壶酒丢了过来,继生稳稳接住,看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盘着腿直接坐到了沙滩上,笑着解释道:“白天里没有喝到酒,心里一直有一些郁闷,就像过不了的坎一样,所以就跑了回来,在这月光盛景之下,陪小先生,走一个喽?”
继生默不作声。
片刻后方才问道:“为什么称呼我为小先生?我有那么像一个读书人吗?”
年轻人似乎吃了一惊:“难道小先生不是读书人吗?”
继生也盘腿坐下了,将酒封揭了开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不仅不是读书人,我连书都没读过!我小时候就是个种地养牛的,家里穷,没人供我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