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声音，左手抬起扣住头盔侧面的快拆扣，指尖在盔体下方的战术按钮上轻轻一按——原本暗哑的夜视仪镜片瞬间亮起淡绿色微光，光线柔和得像浸了水的月光，刚好在身前铺展开半米宽的清晰视野。

既不会像手电那样透出远光暴露位置，又能把草叶上的露珠、泥地上的细微纹路都照得一清二楚，连空气中漂浮的碎草屑都能看见轨迹。

两人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往前摸，没走几步，阿煜突然脚下一绊，身上简易手电的光束晃了晃，正好照在前方草丛里——那是第一具尸体。

是雷霆蝎群的人，左臂上绣着标志性的蝎子刺青，此刻却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蜷在草里。

龙战快步上前，蹲下身轻轻拨开他的衣领，夜视仪下，颈侧皮肤的细节看得格外清晰：喉结处只有一个细如针尖的血点，颜色已经发乌，周围连半分挣扎的淤青都没有。

她又伸手探向对方的手腕，指尖刚碰到皮肤就皱紧眉——尸体已经凉透，僵硬的程度却很浅，显然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龙姐，这边还有！”阿煜的声音带着颤，手电光扫过不远处的矮树丛。

龙战立刻起身过去，夜视仪的绿光照在尸体上，她的呼吸猛地一沉——是个身形壮硕的汉子，肩宽几乎抵得过旁边的树干，作战服上还沾着 jungle（丛林）特有的腐叶碎，一看就是常年在野外摸爬滚打的硬茬。

对方不像被暴力放倒，反倒像被人轻放在腐叶堆上，后背贴着松软的枯枝，黑色作战服下摆还盖着半片断裂的气根。

颈侧的领口被扯开一道利落的小口，露出左侧颈间一道斜切的伤口，在淡绿色微光下，切口比匕首的刃口还平整，连凸起的筋腱都断得干干净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的锯齿痕。

龙战蹲下身时，指尖先碰了碰对方手边的腐叶——叶子还裹着夜露的湿软，没有被挣扎碾出的碎渣。

她凑近细看伤口，里面只积着少量暗褐色的血，周围草叶、枯枝上连一星半点血渍都没有，只有不远处的树干上，不起眼的树洞洞口沾着几缕极淡的血痕，混在潮湿的树影里，稍不留意就会当成树皮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