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散

桑宁捡起地上的半块草莓花木雕,那是沈月容坠崖前从袖中滑落的,与沈砚的那半块拼在一起,刚好是朵完整的花。她忽然想起沈月容说的“沈家的债”,原来这债里,藏着这么多无人知晓的守护。

暮色降临时,禁军来报:“崖底只找到具穿着青衫的尸体,面目全非,手里攥着半块沈氏族谱。”

沈砚没说话,只是将那半块木雕揣进怀里,与阿竹送的雏菊花瓣贴在一起。风从崖底吹上来,带着潮湿的水汽,像谁在低声哭泣。

贺斯辰望着崖下的云雾,忽然道:“烧了吧,前太子党的余孽,该清算了。”

火光在崖边燃起,映着三人的身影,像在为这场迟到的清算,点燃落幕的烛火。只有阿竹知道,沈砚望着火光时,指尖在悄悄摩挲那半块木雕——有些离去,不是结束,是另一种形式的和解。

大周阳城的街角,有家不起眼的当铺,门楣上的“聚珍”二字已褪成浅灰。暮色四合时,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年推门而入,宽大的衣袍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正是青衫的颜色。

当铺老板抬起昏昏欲睡的眼,看见少年从怀里摸出块残破的布片,上面隐约有“沈氏族谱”的字样。“当这个。”少年的声音刻意压得沙哑,斗笠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道新添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

老板接过布片,指尖触到边缘的血迹,眼皮跳了跳:“这东西……不值钱。”

“值钱的在后面。”少年忽然笑了,露出两颗虎牙,和断魂崖上那个青衫少年一模一样,“告诉你们主子,沈月容死了,但沈砚还活着。这半块族谱,换我条命,还有……三年后的南楚落英殿。”

老板的手顿住,抬头看向少年斗笠下的眼睛,那里的光比当铺的油灯还亮,带着未熄的火焰。

“成交。”老板将布片塞进暗格,推过去一袋碎银,“后门走,有人送你出城。”

少年抓起银子,转身时衣袍扫过柜台,带起阵风,吹得油灯晃了晃。门“吱呀”一声关上,街角的阴影里,一匹快马正等着,马鞍上的包裹鼓鼓囊囊,像藏着新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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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的油灯重新稳住,老板望着暗格里的半块族谱,忽然叹了口气——这北境的风,终究还是没能吹散所有的尘埃。

崖底的暗河里,沈月容被水流卷着撞在一块巨石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咳出几口血。她费力地抓住石缝里的枯藤,腰间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被少年匕首划破的。

刚才坠崖时,她借着少年的力侧身翻进了这条暗河,而少年被她撞得偏离了方向,坠入了更深处的乱石堆——禁军找到的那具“青衫尸体”,不过是她提前安排在崖底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