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竟然在这里等着呢!
杜逢春盯着茶水上漂浮的茶叶,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
他原本以为省厅顶多会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 “点拨” 几句,就像以往处理类似事务那样,大家心照不宣地打个哈哈,和和稀泥便过去了。
谁能料到这次竟以正式公函的形式下达,白纸黑字,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之前,有人打过招呼,说或许省厅会有人过问,我当时想顶多是私下里打个招呼,倾斜关照一下,谁知道弄成这样?”
话音戛然而止,办公室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暮色彻底笼罩了整座城市,远处高楼的霓虹在雨雾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杜逢春跟着耿明辉站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突然意识到这次的调查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没有明确的指示,没有倾向性的暗示,仅仅是要求 “调查”,这看似简单的两个字,却暗藏玄机。在这棋局里,每一步落子都关乎前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而他、还有他、以及他们这次参与进来的人,此刻正茫然的站在悬崖边,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后退。
省厅左右不了耿明辉的升迁,但是能‘影响’!
而杜逢春,确实能被左右的!
挂钟的钟摆连续敲击了七下,在寂静中的室内飘飘荡荡;也如给俩人敲响了心头的警钟。
杜逢春猛地从思绪中惊醒,意识到再这样沉默下去,只会让不安在空气中肆意蔓延。
他清了清嗓子,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耿书记,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您看下一步我们从哪儿入手?”
耿明辉微微闭上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台,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焦虑乐章。
半晌,他睁开眼,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和破釜沉舟:“你们先安排人下去,悄悄的去凤北县摸摸底,看看这两家医院合并到什么地步了,再看看中医院到底有多不甘!不过记住,别有倾向,也别让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