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潘令宁从日落守到黑夜掌灯,委巷商贩逐渐收摊闭户,行人渐稀,雨也停了,唯槐树滴答雨珠,打入浅浅水泊中,泛起圈圈涟漪。
潘令宁抱膝依墙而坐的剪影,也在如镜水面中摇曳瑟瑟,异常孤独。
也不知守了多久,直到一双皂青靴立在她跟前,淡冷询问了一句:“你守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潘令宁抬头见了那细长眉眼,英挺身姿,便雀跃而起:“阿蛮!”
阿蛮掠过眼眸推门,有些许嫌弃:“你怎么知道我家在此?”
“我托牙人打听的!”
“那你来做什么?”阿蛮进门,却回头阻了她的路,半合扉门,不让她进。
潘令宁尴尬,但还是解释:“阿蛮,我在京城无处可去,听闻你家尚有庐舍空余,我可否借住?我会付租金,多少我都付!”
她与温巡决裂,虽靠着拿捏温巡把柄,威胁他不敢再下死手,可也难保温巡还有后招,她仍是不够安全,而崔题那儿她万不可能再去了,思来想去,唯有阿蛮可以护身。
阿蛮乃皇城司出身,无人敢招惹,再则阿蛮面冷心热,虽表面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然则好几次出手相救,并非见死不救之徒!
她兑了飞钱,有银钱,阿蛮需筹钱给养父治病,她愿多付租金,两全其美!
正说着,隔着一小方院落之后的庐舍内有人唤:“靖儿回来了吗?”
“爹,是我!”
“有客人?”那老者问了两声,便剧烈咳嗽。
潘令宁听出是阿蛮的养父,听说也是皇城司出身的,如今因病退役。
皇城司身份特殊,平日里神出鬼没,深居简出,应当很少与外者结交。
阿蛮回答:“路过,讨口水喝的。”说罢,将要关上门。
潘令宁却伸手阻隔她道:“阿蛮,阿蛮,令尊咳震肺腑,听着像痨症,还需尽快就医,不能再拖!我愿付两倍租金,可否?”
阿蛮沉默。
“或者,你开个价?”潘令宁再争取。
阿蛮眼帘一抬,十分尖锐:“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