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令宁的心,似被一只手拽着沉沉往下坠,她心痛难当,看着眼前如恶魔般的陈靖,忍不住溢出了眼泪。
“至于你……”陈靖死死盯着她,忽然掏出了那把镔铁匕首,“噌”一声,拔出了革套。
镔铁的寒光刺痛潘令宁的眼,她陡然嗅到了杀机,颤抖着质问:“你做什么?”
而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陈靖抬起了匕首,她吓得立即转身开门。
可是她的手才接触到门闩的一刹那,匕首“嗖”地一声从她耳际划过,狠狠刺入门板之上,刚巧在她抓住门闩的手一寸距离之上!
潘令宁“啊”地一声,虚软地瘫倒在地,回头惶恐地看着陈靖。
陈靖身形高挑,亭亭如松,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的疯狂褪去,留下的只有一丝丝悲悯,她冷漠地说道:“既然这么怕死,便该好好思考着,如何收下这把匕首,别让公子等得太急了!”
陈靖说罢,大步朝门口走来。潘令宁蹬着双腿后退,视她如猛虎!
陈靖却只是打开了包厢的门,离去之前,又垂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却是幽深的、复杂的、难以名状的,似带着轻蔑嘲讽,又似藏着一丝深深的悲悯,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潘令宁仍在发抖,泪流不止。
她迅速上前关上了门,而后背抵着门瘫坐在地上,一边心痛惋惜流泪,一边回顾着之前的种种。
室内点着苏合香,袅袅馨香混合着早春的寒意,逐渐吹散她的惶恐和燥热,她逐渐气定神闲,也逐渐……开悟醒脑。
然而潘令宁却神情呆滞,一直反复品味陈靖方才的话语,直到地板的冷意侵袭而来,让她察觉双手已冻僵,她才缓缓地抬头,看了那把如悬梁利刃般刻在她头顶门扉的匕首。
她眼中的意志愈坚,目光愈加决绝,双手扶着直棂门缓缓起身,拔下了那把匕首,出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