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临渊。
裴玉面色冷峻,面前坐着徐斌和齐白。两人都是他的心腹。
徐斌道:“君侯,与楚国结盟一事,您可要三思。楚人性子反复,素来狼子野心,此前与他国结盟多有背弃,若咱们轻信了他们,恐会后患无穷啊。”
齐白反驳:“不然!依在下之见,楚人反倒比魏人可靠得多。
魏与燕刚经历战事,虽有和亲之约,可两国旧怨未消,魏国怎会真心助燕?
反观楚国,此次主动送来盟约,还愿以百匹良马为礼,诚意摆在明面上,正是咱们拉拢的好时机。”
裴玉沉默着,手指敲击桌案的节奏愈发急促。
裴玄亲魏,而他向来亲楚。此刻,心中早有倾向,可两位谋士的顾虑也并非无稽。
燕国如今是北方霸主,兵强马壮,又凭地势易守难攻,诸侯国都想拉拢。
可这结盟背后,藏的是各自的算计。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良马固然诱人,可眼下更要紧的,是稳住朝局。大公子近日削了王叔的兵权,王叔心中本就不满。君侯不妨先暗中拉拢这位王叔,借他的势力制衡大公子,届时再与楚国结盟,方能无后顾之忧。”
这话正中裴玉下怀。
他闭了闭眼,思忖着。
裴玄不过二十有一,却杀伐果断,朝堂上的老臣都要让他三分。
自己虽只比他小一岁,处理朝事也得心应手,却处处被他压一头。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裴玄的母妃是王后,而自己的母妃只是个姬妾。
又不过是因为裴玄比他早出生半年,便占了嫡长子的名分,出生即被立为储君,入主东宫。
若不是自己当年在战场上拼死挣下军功,被封为晏清君,怕是至今还在裴玄的阴影里,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起去年魏燕之战,裴玄亲征,那时他满心以为是天赐良机。
若裴玄战死沙场,储君之位便只能落到他头上。
但裴玄命硬,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魏国公主姜柔,促成了魏燕和亲。
如今裴玄背后有魏国撑腰,势力愈发稳固。
他的机会,似乎越来越少了。
可现在,楚国递来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