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就在林晚抬起眼,唇齿欲开的同一刹那,萧景珩低沉的声音也恰好在耳边响起,两个声音微妙地撞在了一起,又飞快地各自收住,留下更加突兀的静默。
尴尬,一种令人头皮发紧的局促感。
林晚呼吸微微一窒,脸上强行提起来的从容僵了僵,她索性闭了嘴,将那半句带着生疏谢意的话咽了回去,只沉默地站着。
萧景珩看着她的反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他上前一步,拉近了那点若有似无的距离,目光落在她清减了的脸颊上,并非刻意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基于观察的陈述:
“姑娘......多日不见,清减了不少。”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几分真实情绪。
林晚低着头,压下心头那一丝名涌起的涩意——或许是连日的忧思,或许是白蹄京生计的逼迫,或许是刚刚林砚舟“虎狼窝”的辱骂带来的冲击,此刻被外人点破的消瘦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份“看见”。
“谢王爷关心,更要谢过王爷方才......解围之恩。”
萧景珩似乎对她这份刻意的疏离无动于衷,他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姿态依旧带着那种上位者的漫不经心。
“解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不过是......执行皇命罢了。”
他把“执行皇命”四个字咬得很清楚,像在提醒她此刻还能站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又是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寒风带着彻骨的凉意刮过空庭,吹动两人的衣角。
林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她知道萧景珩为何而来,也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再次悄然缠来,勒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终于,萧景珩再度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僵持,“皇上对岭南疫症,夜不能寐,朝堂每日问询,急如星火。”
他顿了顿,目光锁定林晚:“当日金殿之上,三月为期的承诺,姑娘可还记得?如今......已经过去许多时日了。”
“王爷提醒的是。”她的声音很稳,甚至努力带上了一丝坚定的意味,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