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
萧景珩的声音像砂轮刮过寒铁,每一个字都淬着火星和森然杀意。
“这便是你所谓治理有方、吏治清明的金石城?嗯?”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尖正对着王玄德那张骤然失血的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然抢夺皇家马车,还滥杀无辜!”
萧景珩眼里的怒火烧得能焚毁一切屏障。
“现在好了,林神女也被他们掳了去,用她的性命,要挟我萧氏皇族?要挟朝廷重开盐渊村的官盐?”
萧景珩猛地跨前一步,花厅并不宽敞,那一步带着雷霆之势,逼得王玄德浑身肥肉都跟着一颤,连退数步。
“王玄德!”萧景珩厉声咆哮,“这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他俯身,一把抄起跌落在地的那封信,用尽全身力气朝王玄德脸上狠狠掷了过去。
“王…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王玄德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弯下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捡起那几张皱巴巴的信纸。
“下官万死,下官实实…实实没料到啊!盐渊村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他们平时也不过是靠着拣点漏掉的盐渣子,或者偷偷摸摸刮点盐霜,弄点私盐苟延残喘罢了!”
“一群草芥般的贱民……怎…怎会有如此大的狗胆?他们这是反了天了啊!”
王玄德像是突然找到了力气,猛地挺直了腰,脸上的惶恐瞬间被一种狠绝的狰狞取代。
他挥舞着肉呼呼的手掌,仿佛在空中剁着肉,声音拔高了整整一度。
“王爷,此等以下犯上的狂徒,不狠狠剐了他们难以震慑人心!难以彰显朝廷威严,下官这就…这就去!”
他脚步仓促地向厅门方向挪动,带得那肥硕的肚腩也跟着晃荡。
“下官即刻调遣兵马司所有兵马,踏平那肮脏的盐渊村,把那群不知死活的脑袋都砍下来,挂在村口示众,王爷您放心,下官一定给您……”
“慢着!”
萧景珩一声断喝,王玄德一个趔趄,迈出去的步子僵硬地悬在空中。
“王大人,”萧景珩的声音低了下来,不再咆哮,刻意压低的声音中蕴含着冰冷的压力,每个字都像结着霜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