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捶胸顿足,唾沫横飞,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王爷!下官是真拿不出更好的兵丁了!您看看……”他无奈地摊开肥胖的手掌,指向那群老弱。
“但凡有点力气的青壮年,要么被那盐渊村的土匪挟持走了,要么为活命四处逃荒做工……留在县里的,真的就是这些……老弱残兵,已是下官能凑出的……全部家底了!王爷……”
他说得声情并茂,鼻涕眼泪横飞,那副无奈到绝望的样子,简直要把金石县城描绘成一个被朝廷抛弃的可怜孤岛。
萧景珩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玄德表演,那张带着几分阴郁的俊脸上,没有半分动容。
深邃的眼眸里,冰寒之意更盛,只剩下不掩饰的厌弃。
“够了!”
萧景珩猛地一挥手,打断了王玄德滔滔不绝的哭穷表演。
“本王没兴趣听你在这里念穷经,也没闲心去查你那些盐税粮饷的烂账!”
王玄德被他陡然的厉喝吓得一哆嗦,哭腔戛然而止,茫然地抬头望着萧景珩冰冷的马头。
“人!”
萧景珩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半分质疑。
“立刻!马上!给本王再调十个身强力壮、手脚麻利、真能用刀使枪的精锐过来,跟着本王的护卫一起出发,一盏茶时间之内!”
他的耐心似乎已被耗尽,语气带着最后通牒般的凛冽。
“误了本王行程,王大人,这耽误神女安危、妨碍公务的罪责……你自己掂量!”
他轻轻一提缰绳,座下的骏马灵性地踏前一步,沉重的马蹄铁叩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带有压迫感的声响,巨大的马头几乎要顶到王玄德的鼻尖。
王玄德仰望着那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半步,脸上的“惶恐”在那一瞬间有些崩解,露出其下一抹极其隐晦的精光。
“是!王爷!”
王玄德的回答干脆得异乎寻常,肥胖的身体却深深躬了下去,额头几乎要碰触到地面,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只有他压在地面的手指,似乎痉挛般地蜷缩了一下,像是在用力攫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