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洞口连同萧景珩,彻底消失在视线和声音之中,只有那块复原的地板石,上面微小的墨圈痕迹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不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察觉。
也就在石板轰然合拢的瞬间——
“轰隆——!哗啦——!”
书房那扇饱经摧残的厚重门板,终于无法承受外面狂暴的攻击,伴随着一声爆响和碎裂木块的迸射飞舞,大门彻底被撞开,轰然向内倾倒。
刀光、人影,如同嗜血的群鲨,汹涌而入。
为首的一人,正是王玄德,他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整个书房唯一还站立着的人影——昏暗摇曳的光线下,李承影刚刚直起身。
整个书房空旷压抑到了极点。
除了书、纸、书架和李承影。
再无他物。
李承影的目光缓缓抬起,迎着王玄德那仿佛要将他吞活剥的目光,脸上因为剧烈运动的异常红晕迅速褪去,那毫无血色的嘴唇极其轻微地抿了抿。
最后,那张脸像一张迅速被抹平的旧宣纸,刚才所有因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肌肉缓缓地松弛了下来。
最终归于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死寂。
他不再看王玄德,也不再看那些逼近的刀尖。
李承影慢慢转过身。
在那张宽大的圈椅前站定。
他伸出那只还微微有些颤抖的的手,轻轻拂了拂那圈椅光滑的楠木扶手面,然后,就在王玄德那刀子般剐人的视线里,在所有冲进来的衙役和兵卒刀枪环伺之下……
李承影微微躬身。
撩起自己那件半旧官袍的下摆。
侧身坐了下去。
坐进了那张象征着身份地位、此刻却冰冷如同刑具的楠木圈椅。
……
皇城,龙庭深处。
御书房内的香炉里缓缓飘出一缕缕提神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