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死死反剪在身后,勒得手腕生疼,双脚的脚踝处,同样被绞缠了好几圈麻绳,勒得皮肉都深陷了下去,几乎感觉不到下半身的血液在流动。
只有那清冽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警惕而冷静的光,一丝不漏地观察着屋内唯一的活物。
屠老鬼。
他干枯发黑的手指,不规律的敲击着坑洼不平的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微响。
桌上放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浑浊深褐色的液体早已凉透,看不出是茶是药。
他那双在油灯下更显浑浊的双眼,焦躁地扫过那扇从外面反扣住的木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空气粘稠压抑,压的林晚喘不气来。
“吱嘎——!”
一声轻微得如的声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屠老鬼如同屁股底下装了弹簧,身影“噌”一下从破凳子上弹射而起,双眼瞬间爆射出精光,胸膛因为急切的喘息而剧烈起伏。
门并未大开,只是被推开一道刚好能递进一张纸的缝隙。
一只同样枯瘦黝黑的手,从门缝外面探了进来,指尖捏着一个卷成细条的劣质草纸。
屠老鬼几乎是扑了上去,一把夺过那纸卷,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
他颤抖着双手,三两下粗暴地展开那不足巴掌大小的草纸,就着窗缝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光,死死盯了上去。
【朝廷大军正赶来,速离!】
“砰——!”
一声暴响!
屠老鬼的手掌,狠狠拍在那张摇摇欲坠的破木桌上,豁口的粗陶碗应声弹跳起来,“哐当”一声摔在坚硬冰冷的泥地上,四分五裂。
“这个王玄德,真是个废物!”
屠老鬼的声音爆发出滔天的怨毒与狂怒,他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抽搐,浑浊的双眼里布满血丝,仿佛要滴出血来。
“王玄德!王玄德!你坏老子大事!坏老子天大的谋划!”
咆哮如同风暴般,瞬间席卷了小小的茅屋,破碎的陶片在浑浊液体中反射着微弱的冷光。
暴怒之后,便是冰冷刺骨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