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越是靠近甬道的终点，心跳得越是厉害。

她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母亲就在甬道深处。

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全部都散开，眼睛深深地凹陷着，面色憔悴，她无意识地抓起地上的稻草放在水中咀嚼，整个人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娘——”

小月亮大喊一声，却被铁栅栏拦住。

阿锦朝着门锁吹了一口气，门锁落地，小月亮连忙扑到母亲身边。

“娘——你看看我呀，我是小月亮。”

小月亮因为怨气太重，所以没有步入轮回，同样因为怨气太重，小月亮已经是半实体的状态，平常的物件能够阻拦她的行动，但是凡人却不能看见她、摸到她。

阿锦和周观棋仔细翻阅清单，上面却没有帮助小月亮的方法。

小月亮急得落泪。

“天地之灵，在我之身，灵魂显形，家人团聚。”周观棋用右手的大拇指抵住中指和无名指，念动咒语。

浅蓝色的荧光环绕在小月亮身上，小月亮慢慢从透明变成半透明，最后现出来实形。

“娘——是我呀，我是小月亮。”

小月亮的母亲窦一娥，缓缓转过了脑袋，不可思议地问道:“小月亮，真的是你吗？娘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小月亮扑到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

“娘，是我呀，我就是你的女儿，小月亮。”

窦一娥一把搂住了小月亮，“儿啊，娘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她们都骗娘说你已经死了，儿啊，娘想你想得眼睛都快哭瞎了呀。”

窦一娥不知道的是，她的女儿确实已经死了，她也不知道小月亮是在周观棋的帮助下化成了实形。

传闻中死去的女儿死而复活，窦一娥已经经历了大悲大喜，小月亮不忍心看到母亲的心情从山峰跌到山谷，于是只能宽慰母亲。

“娘，我还没有死，我活得好好的，你摸摸我的脸，是温热的。”

当梨花楼的管事告诉小月亮的死亡消息后，窦一娥仿佛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光了，她哭得眼睛都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