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设备,就那么赤足站在冰冷的虚空中,仿佛这片能瞬间杀死任何碳基生物的环境,才是她真正的衣袍。

她是谁?

这个念头在陆鼎的意识中一闪而过,却来不及深究。

因为那个女人动了。

她只是……抬起了眼,望向品字形阵列最右侧的那艘敌舰。

一个眼神。

仅此而已。

下一刻,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以那艘敌舰为中心,周围数百公里的空间,像是被煮沸后又瞬间抽干水分的糖浆,变得粘稠、凝固。

光线在那里发生了诡异的偏折,远处的星辰被拉扯成扭曲的线条。那艘敌舰连同它发射出的主炮光束,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定”在了原地,像一块被封入琥珀的虫子。

它舰身的能量流动、引擎的粒子喷射、甚至那道已经离体的主炮光束,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静滞。

时间,被“冻结”了。

陆鼎的意识从未经历过如此巨大的冲击,但他那被压缩到极致的战斗本能,却抓住了这万分之一秒的机会。

他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执行。

那道狂暴的、本该打偏的能量洪流,在陆鼎最后的意志引导下,微微调整了方向。

它不再是一场失控的灾难,而是一柄有了目标的屠刀。

没有声音。

当那道蕴含着整座反应堆狂怒的能量洪流,撞上那艘被定格的敌舰时,陆鼎的感知中只有一片绝对的、吞噬一切的“白”。

那艘战舰像是被投入烈日核心的冰雕,连一个挣扎的瞬间都没有。

它那坚固的灵能护盾,在接触的刹那便化为虚无。

紧接着是舰体,从被击中的点开始,一种链式的湮灭向着四周疯狂扩散。物质被分解为最基础的粒子,然后再被狂暴的能量彻底抹去存在的痕迹。

不到一秒。

那艘庞大的菱形战舰,连同它那道被凝固在半空中的主炮光束,一起从这个宇宙中被干净利落地“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