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立刻落在郑圆的指甲上——她的指甲确实很长,但指尖干干净净,并没有涂蔻丹,与燕国夫人说的“红色蔻丹”不符。
燕国夫人也愣住了,眼神里露出几分疑惑:“可是……我明明记得,她的指甲是红色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郑圆立刻抓住机会,哭喊道:“王后娘娘,您看!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她这是在污蔑我!一定是您刚才在偏殿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不得不按照您的意思说!您就是想偏袒妫雅夫人,想把罪名推到我身上!”
琉璃看着郑圆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冷笑。燕国夫人虽然记错了“蔻丹”这一点,但她明确指出了郑圆站在她左侧、拉着她的手、左肩被刺这几个关键信息,这些绝不是凭空捏造的。而郑圆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显得心虚——若是真的无辜,为何会如此害怕,甚至不惜污蔑王后?
“李太医,”琉璃再次看向李默,“这青鳞粉的解药是什么?能不能先给燕国夫人服用,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也好让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确认到底是谁接触了她的左肩?”
“回娘娘,”李默说道,“青鳞粉的解药是‘解毒草’,此草在太医院的药圃里正好有种植。臣这就去取解药,给燕国夫人服用。”
“好。”琉璃点头,“尽快去取。另外,派人去查验郑夫人今日所穿的衣物,尤其是袖口和裙摆,看看是否有青鳞粉的残留。”
“是。”残阳立刻应道。
郑圆的脸色更加惨白,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去取她的衣物。
没过多久,李默便取来了解药——那是一小碗绿色的药汁,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他将药汁递给燕国夫人,燕国夫人一饮而尽。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燕国夫人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眼神也变得清晰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
“燕国夫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琉璃问道。
“好多了,多谢娘娘。”燕国夫人感激地说道,“现在头脑也清醒多了,之前模糊的记忆,也慢慢想起来了。”
“那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在殿外,拉着你的手、站在你左侧的人,到底是谁?她有没有接触到你的左肩?”琉璃问道。
燕国夫人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过了片刻,她睁开眼睛,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当她的目光落在郑圆身上时,眼神微微一顿,随即又移开了,似乎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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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光妹妹,你可要看清楚啊!”郑圆紧张地说道,“可不能随便冤枉人!我真的没有碰你!”
燕国夫人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当时,我走到宫门口,正要进去,郑姐姐突然从左边走过来,拉住了我的左手,说‘夷光妹妹,你今日这身裙子真好看,在哪里做的?’我正想回答她,突然感觉左肩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像是指甲划过的感觉,有点痒。我下意识地想回头看,可头刚转了一半,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晕倒了。虽然我没有看清她是否真的用指甲刺了我,但当时只有她在我身边,而且她的手一直拉着我的左手,身体离我很近,只有她有机会接触到我的左肩。”
“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郑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燕国夫人的鼻子,“我根本没有问你裙子的事!我也没有拉你的手!你这是故意污蔑我!你是不是收了齐国夫人的好处,想帮她脱罪?”
“我没有!”燕国夫人眼中含着泪水,却多了几分坚定,“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你若是没有做过,为何不敢让侍卫查验你的衣物?为何不敢让李太医查验你的指甲?”
就在这时,负责查验郑圆衣物的侍卫回来了,手中拿着郑圆的粉色宫装袖口,对琉璃说道:“王后娘娘,臣在郑夫人宫装的左袖口内侧,发现了少量淡绿色粉末,与花丛中找到的瓷瓶里的粉末颜色一致,请李太医查验。”
李默立刻走上前,接过袖口闻了闻,又用指尖蘸了一点粉末尝了尝,脸色严肃地说道:“回娘娘,这粉末正是青鳞粉!而且,粉末还很新鲜,应该是今日刚沾上的。”
铁证如山,郑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郑夫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琉璃的语气冰冷,“你与燕国夫人合谋,假装中毒,试图博取大王的恩宠,还想借机陷害齐国夫人,挑起秦齐魏三国的矛盾,你的心思,未免也太歹毒了!”
“我没有合谋!”郑圆突然哭喊道,“是燕国夫人自己想假装中毒,求我帮她!她说她入宫半年,大王一次都没有召见过她,她不甘心!她还说,只要她中毒,大王一定会来看她,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我一时糊涂,才答应帮她……我没有想陷害齐国夫人,只是刚才太慌了,才随口说了那些话……求娘娘饶了我吧!”
燕国夫人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郑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找到我,说可以帮我引起大王的注意,让我配合你假装中毒,还说事后会给我好处!你现在怎么能反过来污蔑我?”
两人互相指责,彻底暴露了合谋的事实。殿内的夫人们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看向她们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屑。
琉璃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看来,是郑圆主动找到燕国夫人,以“引起大王注意”为诱饵,说服燕国夫人配合她假装中毒。郑圆本想借此事打压妫雅,没想到却被一步步拆穿,最后只能互相推卸责任。
“来人,”琉璃对残阳说道,“将郑夫人和燕国夫人都带回各自的宫殿,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探视。待大王下朝后,再交由大王处置。”
“是!”侍卫立刻上前,将还在互相指责的郑圆和燕夫人带走了。她们的尖叫声渐渐远去,殿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琉璃的目光落在妫雅身上,语气温和了些:“齐国夫人,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是我没有及时查明真相,让你受到了冤枉。”
妫雅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娘娘言重了。臣妾知道娘娘也是为了查明真相,并无过错。如今真相大白,臣妾也洗刷了冤屈,多谢娘娘。”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抱怨,也没有丝毫得意,依旧是那般温婉从容。
琉璃点了点头,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虽然郑圆和燕国夫人已经被控制,但她总觉得,这件事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隐情。郑圆虽然有心计,但以她的能力,恐怕不足以想到“利用邦交矛盾”这一层;而且,青鳞粉虽然在韩国常见,但也不是普通贵族能轻易得到的,郑圆能拿到这种毒药,会不会是韩国在背后支持?若是如此,那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宫闱风波,而是涉及到韩国对秦国的试探甚至阴谋了。
“李太医,”琉璃再次看向李默,“你再仔细查验一下那青鳞粉和瓷瓶,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它来源的线索。另外,派人密切关注郑夫人和燕国夫人宫殿里的动静,看看有没有人与她们联系,尤其是郑夫人的父亲郑国,要重点关注他近日的动向。”
“是,娘娘。”李默躬身应道。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大王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整理衣装,准备迎接嬴政。琉璃心中一动,嬴政来得正好,这件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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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身着黑色龙袍,大步走进殿内。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显然是刚处理完朝政,但看到琉璃时,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阿璃,我听说宫中有夫人中毒,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琉璃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郑夫人和燕国夫人合谋,假装中毒,想博取你的恩宠,还想借机陷害齐国夫人。”
嬴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他扶着琉璃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听琉璃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燕国夫人假装中毒、郑圆试图陷害妫雅、找到青鳞粉瓷瓶、以及两人互相指责的过程。
“好一个郑圆!好一个燕国夫人!”嬴政冷哼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案上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竟敢在朕的后宫之中搞这种阴谋诡计,还想挑拨邦交,真是胆大包天!”
“大王息怒。”琉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郑圆虽然有错,但此事背后,或许还有韩国的影子。郑国正在为秦国修建水渠,这件事关系重大。若是郑国真的与韩国勾结,那水渠的修建恐怕会出问题。不如先将郑圆和燕国夫人看管起来,查明郑圆是否受韩国指使,再做处置。”
嬴政点了点头,眼神凝重:“你说得对。郑国渠事关关中灌溉,若是出了差错,会影响到数十万百姓的生计,甚至会耽误朕东出的大计。朕立刻派人去查郑国的动向,看看他是否与韩国有秘密联系。若是查明郑圆的行为与韩国有关,朕定要让韩国付出代价!”
随后,嬴政又看向妫雅,语气缓和了一些:“齐国夫人,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朕会让人送一些珍宝到你的宫殿,算是对你的补偿。你在宫中安心居住,不必担心有人再对你不利。”
“多谢大王。”妫雅躬身道谢,语气依旧平静。
处理完这一切,嬴政便带着琉璃回到了内殿。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嬴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琉璃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阿璃,今日之事,多亏了你。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郑圆的阴谋蒙蔽了,到时候不仅会冤枉好人,还可能引发邦交动荡。”
琉璃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稳:“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不过,我总觉得,这场宫闱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今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阴谋诡计,冲着我们来。”
嬴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坚定:“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不管是后宫的夫人,还是其他国家的阴谋,我都会一一扫平。你只要安心做你的王后,我会为你撑起这一片天。”
琉璃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忍不住笑了:“我可不需要你为我撑起一片天,我自己就能撑起一片天。不过,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安心。”
嬴政也笑了,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宫灯一盏盏亮起,照亮了这座宏伟而冰冷的宫殿。但在这内殿之中,却充满了温暖与爱意。
琉璃知道,今夜过后,秦宫之中的风云,只会更加汹涌。但只要她和嬴政同心同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这深宫之中的博弈,她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