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剑无尘这种“人剑合一”的剑痴来说，这句描述，是致命的。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从孤鸿剑的剑身上传来。

盘膝而坐的剑无尘，身体猛地一震！

他豁然睁开双眼，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佩剑。

只见那光滑如镜的剑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头发丝般细微的裂痕。

这道裂痕，对于一柄身经百战的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它映在剑无尘的眼中，却如同他那颗骄傲的道心，被狠狠地划开了一道口子。

“我的剑……”

剑无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为什么……”

他与孤鸿剑心意相通，这柄剑，就是他生命的延伸。

剑有裂痕，意味着他的剑道，出了问题！

他想不通。

自己潜心修剑二十余载，自问剑心通明，一往无前。

为什么，在见识了林风那通天彻地的“祖师剑意”之后，自己的剑道，就走到了绝路？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都是错的？

那股无力感和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周身的剑气，变得更加混乱，狂暴。

就在他心神失守，即将走火入魔的边缘。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剑，是杀人之器，亦是守护之器。”

“你的剑，为何而鸣？”

剑无尘猛地回头。

只见林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他。

“是你？”剑无尘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复杂。

林风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我观你剑气，锋锐有余，却失于执着。你追求的，是剑的极致，是杀伐的巅峰。”

“这没有错。”

“但你忘了，剑，是有魂的。你只把它当成工具，它又怎会与你真正心意相通？”

林风一边说，一边缓缓走向他。

他每走一步，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道韵散开，抚平了剑坪上混乱的剑气。

“昨天的证魔大会，你都看见了。”

“你以为，我引动的，是祖师的力量吗？”

剑无尘瞳孔一缩。

难道不是吗？

那股威势，那股剑意，除了创派祖师，谁能拥有？

林风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孤鸿剑上的那道裂痕。

“不。”

“我引动的，是我自己的道，和我手中之剑的意。”

“祖师留下的，不是力量，而是一种认可。它认可了我的道，所以与我共鸣，显化于世人眼前。”

林风看着剑无尘，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剑道，追求的是杀。所以你的剑，冰冷，锐利，一往无前。”

“而我的道，是守护。”

“我守护宗门，守护同门，守护这天地间我所珍视的一切。”

“所以，我的剑，可以引动天地共鸣，可以得到祖师的认可。”

“剑无尘，你的剑，想要守护什么？”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剑无尘的脑海中炸响。

守护？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练剑，是为了变强，是为了击败所有对手，是为了站在剑道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