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年轻啊!好气度!”
“长得真俊俏,不愧是文曲星。”
张时安微笑着向故乡的父老乡亲拱手致意。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昔日的邻里,蒙学的同窗,甚至还有当年在寒山寺外给他递过一碗水的卖茶老妪。
他们的眼神纯粹而热切,充满了对“状元”这个符号最质朴的敬仰。
这让见惯了京城虚伪应酬的张时安,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暖流。
仪仗并未在州城过多停留,径直往杏花村去。
村口,以里正和张氏宗族长辈为首,全村男女老幼几乎倾巢而出,翘首以盼。
当张时安的马车在簇新的黄土道上停下,他踩着脚凳走下时,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硝烟弥漫中,张时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方,被大伯和堂兄弟们搀扶着的爷奶。
“阿爷!奶!”张时安快步上前,不顾身着的官服,推开欲要阻拦的随从。
直挺挺地跪在了二老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不孝孙儿时安,回来了!”
王翠花早已泪流满面,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抚上孙儿的脸庞,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哽咽道:
“我的安子……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摸着孙儿光滑的官服料子,又哭又笑,“这衣裳……真好看,真好看……”
阿爷虽极力维持着一家之主的稳重,但浑浊的眼眶也已湿润,他重重地拍着孙儿的肩膀,连声道:
“好!好!光宗耀祖!给老张家争了大光了!”
他看着孙儿身后那虽紧张却满面红光的儿子、儿媳,只觉得此生圆满,再无遗憾。
翌日,吉时。张氏宗祠内外,肃穆庄严。
张时安身着状元的全套冠服,手持金笏,在王知微的陪伴下,缓步走入祠堂。
族中所有男丁,无论长幼,皆按辈分排列其后。
祠堂内,香烟缭绕,祖宗牌位擦拭得光亮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