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交困。
这是祁同伟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四面楚歌的滋味。
北京那只看不见的手,用一纸轻飘飘的“暂缓表决”,就将他通往副省级的康庄大道,变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长满了荆棘的壕沟。
而在壕沟的另一头,岩台县那座由地方势力和赵家利益共同筑起的铜墙铁壁,正散发着冰冷而嘲讽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此路不通。
省公安厅的大楼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些曾经热切的眼神,如今都变得躲闪而复杂。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厅长,这位刚刚还在云端之上、即将加冕的政治新星,此刻正悬于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种悬置状态,对于一个政治人物而言,比直接的失败还要致命。
高育良的电话一天要打来三遍,每一次的语气都比上一次更加焦虑。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去打探消息,得到的却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充满了官场智慧的回答:“要相信组织”、“再等等看”。
“等?我们等得起吗!”高育良在电话里几乎是咆哮,“同伟,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把你的锐气活活磨光!等你成了明日黄花,再也没人记得你那些功劳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你彻底摁死!”
祁同伟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老师说的都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张围绕着他的、无形的大网,正在一点点地收紧。
他必须破局。
而且,必须用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石破天惊的方式!
……
一个深夜,祁同伟独自一人,驱车来到了省委一号楼。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通过保密电话,请求与沙瑞金书记进行一次紧急的当面汇报。
沙瑞金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