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学军的远房侄子,从乡下过来的。听说我家叔叔犯了浑,把几位大哥给打了,我们心里过意不去,特地过来看看,赔个不是。”
那为首的地痞,外号“刀疤脸”,斜睨了祁同伟一眼,将手中的扑克牌“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冷笑道:“赔不是?晚了!告诉你,这事儿没五十万下不来!”
祁同伟立刻露出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声音都在打颤:“五……五十万?大哥,这也太多了……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你看,我家那孩子,林峰,好不容易考上了省里的警察,前途一片光明。能不能看在孩子的前途上,我们私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私了?”刀疤脸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嚣张地站起身,走到祁同伟面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家那小子要当大官,这事儿才没完!他不是要当警察吗?行啊!让他拿他的前途来换!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们就让他爹,在牢里把牢底坐穿!”
这句充满了威胁的话,如同最清晰的录音,被祁同伟胸前口袋里,那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设备,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
祁同伟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大哥,您容我们回去商量商量,我们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他拉着石磊,“千恩万谢”地退出了病房。
一走出住院部大楼,石磊再也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愤怒地说道:“厅长!他们这是赤裸裸的敲诈!是构陷!录音都录下来了,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不。”祁同伟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无比深邃,“抓几个小喽啰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们背后那条大鱼。”
他看着不远处那栋戒备森严的县看守所,声音冰冷得如同手术刀。
“走,去会会那位受了委屈的林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