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城每每听到这些从秘书那里传来的小道消息,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然后更加珍视自己眼前的“躺平”生活。
他怕。
他不是汉重工会主席丁守仁那种敢跟高劲松拍桌子的硬骨头,他只是个想混到退休的官僚。他亲眼目睹了祁同伟那套“超级模型”的可怕,那玩意儿简直就是“数字东厂”,无处不在。
在孙连城看来,钱伯钧和卫庄,就是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竟然敢在祁同伟的“天网”下搞“金融战争”?
这不是找死吗?
“唉,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孙连城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气,心中感慨万千,“什么金融战争,什么‘屠龙’,关我孙连城什么事?我的心里,只有星辰大海……这镜片,可真亮啊。”
他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已经在盘算着今晚的观测计划。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孙连城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
“进来。”
秘书推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区长,有位客人……您可能要见一下。”
“不见。”孙连城想也不想地拒绝。这种风口浪尖上,见谁都有风险。“就说我下基层调研去了。”
“可是……区长……”秘书的表情有些为难,“她说,她是从香港来的,自称是‘星河慈善基金会’的理事。”
“香港?慈善基金会?”
孙连城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这个名头,在当下这个敏感的时刻,听起来简直是“最安全”的。
既不是来要地皮的开发商,也不是来告状的刁民,更不是纪委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