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城的晨雾还没散,南门外的豆浆摊就冒起了热气。卖豆腐的王老汉正舀着豆浆,眼角余光瞥见两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担子上的针头线脑摆得整齐,可两人的裤脚却沾着新鲜的泥,鞋帮上还卡着几根只有福州郊外才有的苍耳。
“两位客官,要碗热豆浆不?”王老汉笑着搭话,手却悄悄摸向桌下的铜锣——这是林啸布下的暗号,发现可疑人就敲锣三下。那两人对视一眼,慌忙摆手:“不了,我们赶早去西市送货。”说着就加快脚步,担子晃了晃,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
“哐哐哐!”铜锣声突然炸响。城门口的哨探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林啸的心腹陈七。那两个“货郎”脸色骤变,扔下担子就往巷子里跑,担子摔在地上,滚出几支藏在针线筐里的短弩和烟火信号。
“追!”陈七一声令下,士兵们顺着巷子追去。巷子狭窄,两侧都是高墙,“货郎”却熟门熟路地拐进一个小院,刚要翻墙,墙头突然跳下两个拿着短刀的汉子——是林啸安排在城里的暗哨。
“你们是董文炳的人?”林啸从巷口走来,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目光冷得像冰。那两人还想反抗,陈七已经上前,一脚踹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上,那人“噗通”跪倒,嘴里还硬气:“休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东西!”
林啸冷笑一声,指了指院墙上的一个破洞:“你们昨晚从这里翻进来时,碰掉了墙头上的瓦,那瓦上有我提前洒的朱砂。现在整个城里的暗哨都盯着你们,就算插翅也难飞。”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说吧,董文炳让你们来查什么?”
其中一个“货郎”眼神闪烁,刚要开口,另一个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就要点燃烟火信号。陈七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火折子,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再动一下,就割了你的舌头!”
那“货郎”终于慌了,颤声道:“董……董大人让我们查建宁城的粮草库位置,还有北门的城防是不是真的薄弱。他说……说要佯攻东门,主攻北门。”
林啸心里一沉——果然被他猜中了。他朝陈七使了个眼色,陈七立刻让人把两个细作绑起来,押往城牢。林啸则转身往城楼跑,他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昺。
而此时的建宁城外,密林中的雾气更浓了。蓝飞虎带着五个畲族猎手,趴在一棵大樟树上,眼睛盯着下方的官道——董文炳派了十名探马,分成两组,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探路。
“头,左边那个探马,手里拿的是图纸,肯定是在画咱们的陷阱位置。”猎手蓝石低声说,他的弓箭已经拉满,箭尖对准了那个探马。蓝飞虎摇摇头:“再等等,等他们走进咱们设的‘连环坑’。”
那组探马果然朝着“连环坑”的方向走去——那是蓝飞虎让人挖的三个相连的陷阱,上面铺着树枝和茅草,只留了一条看似安全的小路,实则路中间藏着绊马索。走在最前面的探马刚踏上小路,蓝飞虎突然吹了声口哨。
“咻!”蓝石的箭应声射出,正中探马的肩膀。探马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其他探马慌忙拔出弯刀,却没注意脚下的绊马索——“哗啦”一声,三个探马被绊倒,摔进了陷阱里,底部的竹刺瞬间穿透了他们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