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石小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彦卿周身那不稳定流转的金、红、紫三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将他和扶着他的慕容晴映照得光怪陆离。
破碎的共鸣石齑粉尚未完全飘散,带着一丝【繁育】残留的、令人不适的甜腥气。
今阳站在门口,手中的寂灭弓依旧紧握,弓弦上的银灰色能量却不再指向任何人,只是本能地维持着警戒。
她那双深褐色的、见惯了生死与绝望的眼眸,此刻死死地盯着彦卿,尤其是他那双非人的异色瞳,试图从中解读出这超越理解的力量异变背后,究竟是希望,还是更大的灾难。
墟长老沉默地伫立在阴影里,兜帽下的符文光轮缓慢旋转,不再有之前的激动或癫狂,只剩下一种深沉的、仿佛在重新计算整个棋局的凝重。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兽皮扶手上敲击着,发出空洞的哒哒声。
“你……”今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打破了沉寂,“你现在……感觉如何?”
彦卿缓缓抬起那只萦绕着暗红色生机光华的手,握了握拳,感受着肌肉略带麻痒的充实感,紫金色的源初之光则如同最坚韧的丝线,在体内编织着脆弱的平衡网络。
“很糟。”他回答得异常坦诚,声音带着力量冲刷后的沙哑,却异常冷静,“像抱着两颗随时会爆炸的星辰。我只是在用‘源初之光’强行给它们套上缰绳,但这缰绳,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看向墟长老,那双异色瞳中没有任何被力量迷惑的迹象,只有清醒到近乎冷酷的审视:“长老,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这片所谓的‘基石囚笼’,与【繁育】星神,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引动我体内的源初之光,是早有预谋,还是……一场意外的豪赌?”
他不再称呼其为“墟长老”,而是直接称为“长老”,语气中的疏离与质问显而易见。
墟长老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揭开古老伤疤般的沉重,缓缓响起:
“【繁育】……并非此地的创造者,而是……‘寄生者’与‘看守’。”
他语出惊人!
慕容晴轻声问:“怎么可能?【繁育】不是早就在那场寰宇蝗灾里被剿灭了吗?”
墟长老回答:“啊,根据记载,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们应该听过星际和平公司吧?”
彦卿与慕容晴点头。
“公司的市场开拓部的一位主管来到这里。说是要帮助这里的人们开拓。”墟长老的符文光轮中流露出一丝刻骨铭心的悔恨与恐惧,“然而,他们试图重构的‘基石’,触及了宇宙最本源的法则,其散发出的‘原始信息’与‘可能性’波动,吸引了垂死的【繁育】的注视。”
彦卿接着问:“你是说,螟蝗祸祖并未真正死去?”
“星神可没那么容易真正的陨落。祂们总会归来。”
墟长老说:“对执掌无尽增殖的【繁育】而言,一个正在被‘格式化’、规则重塑、充满了原始能量与‘空白’区域的星域,是祂扩张命途、播撒‘生命’种子的完美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