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
二十多名山贼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断掉的兵器散落一地,映着水洼里的天光。
燕子李四被自己的腰带捆成了粽子,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望向亭子的眼神只剩下惊恐和茫然——他引以为傲的“大军”,在那个看似文弱的和尚面前,竟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撑过。
凌阳站在亭中,气息平稳如常。他掸了掸僧袍下摆沾上的几点泥星,走到行囊旁,重新将叠好的袈裟披上,戴上佛冠,动作从容。
随后拾起九环锡杖,轻轻一顿,众匪徒哀嚎的声音也小了。
李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腮帮子巨疼,他仰起头看向凌阳,
“和尚,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地下手如此毒辣。”
“佛亦有金刚之怒,对施主的慈悲,是对以后过往行人的残忍。”
凌阳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况且,不分好歹的善,也是恶的帮凶。”
说完,他没有再看那些山贼一眼,牵过一旁安静等待的白马,将行囊搭好,翻身上马。
………
县衙门口,两个衙役正打着哈欠。忽见一骑白马缓缓而来,马上的僧人面容俊朗,气度沉凝,衣袂虽旧却整洁异常,手中那柄九环锡杖更是隐隐透着不凡。
只是,那白马后面,竟用一根长长的麻绳,拖着二十多个被捆成串、鼻青脸肿、哼哼唧唧的汉子!
衙役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阿弥陀佛。” 凌阳勒住马,单手行礼,“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路遇山贼剪径,已将其制服。
为首者名唤李四,盘踞山林为祸乡里。烦请官差收押,依律处置。”
衙役们如梦初醒,慌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县令带着几个书吏急匆匆跑了出来,看着那长长一串形容凄惨的山贼,再看看马上那位气定神闲、宝相庄严的圣僧,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圣……圣僧!这……这都是您一人……?” 县令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一对二十,还能够身上不挂彩,这在县令眼里凌阳简直就是超人。
凌阳微微颔首:“举手之劳,为民除害罢了。” 他语气平淡,毕竟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再加上一点点天财地宝的加持,区区几个小蟊贼自然不在话下。
县令和书吏们面面相觑,看向凌阳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连忙招呼衙役上前接收人犯。
交接过程异常顺利,凌阳只是简单说明了情况,将王五等人指认清楚,便不再多言。任凭县令如何热情挽留,说要设宴款待、上报朝廷请功,凌阳都只是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