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眼是机械义眼,泛着暗红色微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小满。
“小贩,”他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你刚才那道金光,值五条‘意识带宽’。”
林小满脚步一顿,没回头,也没靠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老疤冷笑,往前迈了一步,“清道夫的主控芯片被‘非标准能量’烧毁了三台,系统日志标注为‘未知宗教现象’。现在整个黑市都在传,说有个卖记忆的疯子,能用歌声治病。”
他顿了顿,机械义眼微微收缩,像是在读取什么数据。
“你要么卖我真相,要么我向陈默举报你——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
风忽然停了。
连蘑菇丛的微光都黯了几分。
林小满站在高处,雨水顺着发梢滴落,一滴,两滴,砸在生锈的支架上。
他知道老疤不是吓唬他。
五条意识带宽,能在黑市换一张通往人工伊甸园的临时通行证,或是十公斤纯净水配额。
而“举报”两个字,在灰港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可他也明白,自己刚才做的,根本不是“治病”。
那不是技术,不是纳米修复,也不是神经刺激。
那是……愿力。
是小雨眼里的光,是她抓住他袖角时那一声“别丢下我”,是他在生死一线间,从心底涌出的、不想让她死的执念——然后,那本书,回应了他。
他缓缓抬起头,雨水滑过脸颊,像泪,却不凉。
巷子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远处全息屏低频的嗡鸣。
然后,林小满盯着老疤的机械义眼,忽然笑了。
“你说对了一半。”他从怀里掏出一枚老旧U盘,正是录有2024年冬夜糖人摊前那段录音的那枚,表面磨损严重,接口处还缠着发黑的胶布。
U盘在他指尖轻轻转动,反射出一道微弱却倔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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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盯着老疤的机械义眼,忽然笑了。
“你说对了一半。”他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划开凝固的空气,“我不是用歌声治病。”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老旧U盘,接口处缠着发黑胶布,像是从时间的裂缝里抠出来的遗物。
雨水顺着他的指节滑落,在U盘表面溅出细小的水花。
巷子里的风忽然低伏下来,仿佛连这片废墟都在平息。
“我是用‘回忆’治病。”
话音未落,他已将U盘插入墙角一台废弃的全息投影仪——外壳锈蚀大半,镜头裂了道缝,但电源指示灯竟还顽强地闪着微红。
他按下播放键。
沙哑、干涩、带着2024年街头烟火气的男声,在潮湿的巷道中骤然响起:
“糖葫芦儿~又甜又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