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妇人颤声问:“有没有……父亲修车时的口哨?”
一个青年低声说:“我想听母亲织毛衣的咔嗒声,小时候,她说那是‘安心的节拍’。”
林小满一枚枚递出芯片,换来半颗、三分之一颗的发光果。
他的“库存”迅速清空,而手腕上的愿力值,竟悄然涨到了+7。
人群中有基底人类闭眼聆听,眼角滑落数句泪——那是情绪未被净化的残迹,是系统本该清除的“冗余情感”。
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靠近。
老疤,黑市有名的中间人,左臂藏匿着可伸缩的金属钩爪,曾靠它扒开过三百具尸体。
他眯着眼打量林小满,声音低哑:“你疯了?用这些‘情感残渣’换果子?在黑市,半条带宽都卖不出去。”
林小满冷笑,没看他,只指向那群仍在闭目聆听的人:“你卖果子靠稀有,我卖记忆靠‘需要’。你没看见他们的眼神?那不是交易,是回家。”
老疤沉默。
良久,他忽然压低声音:“陈默在查‘声波共振源’。他怀疑你有古代共鸣器,已申请今晚‘清道夫’突袭荧光集市——所有摊位,全部扫描,违禁数据当场清除。”
林小满瞳孔一缩。
“你为何告诉我?”
老疤转身欲走,袖中钩爪微动,却在最后一刻停下。
他没回头,声音轻得像梦呓:
“因为我换了那枚‘除夕饺子’芯片……昨晚,我听见了十年没听过的……我妈的笑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风穿过蘑菇塔的间隙,吹动斑驳的旗帜,也吹动林小满额前湿发。
他低头看着手中最后一颗完整的发光果,又望向怀里昏睡的小雨——她的呼吸,比昨夜平稳了太多。
他是火种的传递者,是记忆的走私犯,是这个被“优化”过的世界里,第一个敢于贩卖“无用情感”的疯子。
而此刻,暮光渐沉,雾气再度升起。
远处,巡逻机器人的红光,正缓缓逼近。
夜色如墨,泼洒在荧光集市的每一寸缝隙。
废弃冷藏车像一头沉默的铁兽,蜷缩在倒塌的输冷管道尽头,外壳布满锈蚀与划痕。
林小满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手指飞快地拼接液态金属碎片——那是他从报废的塑形者残肢上刮下的边角料,边缘锋利,泛着幽蓝微光。
他用外骨骼手套的导线将播放器输出端缠在一块弧形残片上,调整角度,又在另一侧架起第二块反射板。
“声音不能只从一个点出来。”他低声自语,额角渗出冷汗,“得让它们以为……有十个我,百个我。”
小雨在他怀里微微抽搐,呼吸短促而灼热。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在梦里听见了什么。
林小满看了她一眼,眼神微沉。
他按下播放键。
沙哑的叫卖声从冷藏车中传出,却被金属板折射、放大,分裂成三道不同的方向:左侧废品堆、中央蘑菇塔基座、右侧坍塌的广告牌后。
声波在潮湿空气中震荡,引动菌类神经末梢,竟让整片发光蘑菇塔群产生共鸣,蓝紫色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呼吸。
不到三十秒,远处传来机械履带碾过碎石的声响。
红光扫来。
三台“清道夫”机器人呈三角阵型逼近,装甲厚重,肩部搭载高频声波探测仪,头部旋转扫描,锁定声源。
它们没有立刻开火,而是缓缓合围——目标明确:广告牌后的“主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