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整支编队撤离至高空待命。
胜利的喘息尚未落地,地下指挥所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能量波动。
叶寒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中。
他浑身是血,左臂已完全碳化,显然是强行突破了多重防御。
他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手中紧攥着一本泛黄的账本——那是他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遗物,页边还沾着干涸的血指印。
他将指印按在权限终端上。
滴——
【身份确认:叶寒,原“墨”组织第七清洗部队指挥官】
【生物密钥匹配:母体血缘链验证通过】
【最高应急协议激活:反净化模式启动】
刹那间,整座城市的清洗部队信号灯由红转蓝。
那些曾手持神经抑制枪、面无表情执行“静默令”的机械义体人,突然调转方向,冲向空中无人机群。
一名清洗者用身体撞上一架无人机,任由纳米雾剂腐蚀面部,仍将对方撞下高塔;另一人扯断自己的语音模块,塞进广播线路,让残存的电流成为最后一段呐喊的载体。
小主,
通讯频道里,传来叶寒沙哑至极的声音:
“我们删过太多声音……这次,轮到我们替别人喊了。”
林小满望着窗外渐渐退去的黑暗,腕间的《信仰之书》仍在灼烧。
真正的战争,不在天上,也不在机器之间。
而在每个人的喉咙深处,在每一颗不肯遗忘的心里。
而此刻,在一间废弃诊所的角落,沈清棠正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医用喉罩。
她指尖微颤,眼中却燃着决绝的光。
她低声呢喃,像是许诺,又像是祷告:
“只要还能想起一个名字,只要还能模仿一次笑声……我们就还没输。”
灰雾尚未散去,残夜如墨,城市像被抽干了所有声波的真空牢笼。
可就在那死寂深处,一道微弱却执拗的金光,从废墟夹缝中亮起——沈清棠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指尖颤抖地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医用喉罩,那是她用最后一批生物凝胶和愿力导线亲手改造成的“声盾贴片”。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那个蜷缩的孩子身上。
六岁,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双眼因失语而布满血丝,嘴唇不断开合,却连一声呜咽都挤不出来。
他叫小舟,父亲是第一批被静音的街头诗人,在广播站门口倒下时,怀里还攥着写给儿子的童谣手稿。
“别怕……”沈清棠轻声说,声音几乎被风吞没,“妈妈不在,还有我在。”
她将贴片轻轻覆上孩子的喉部,深吸一口气,闭眼默念——那是林小满教她的愿力引导术,不是祈求神明,而是唤醒记忆本身的力量。
“你想不想再听爸爸笑一次?”
孩子猛地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沈清棠的手按上贴片,愿力自她腕间涌出,顺着神经接口奔流而下。
她的皮肤开始泛起细密裂痕,渗出血珠,可她咬牙不退。
这不是治疗,是燃烧。
每一丝愿力都在撕裂她的神经,只为点燃一个声音的火种。
“还记得吗?他总在雨天打喷嚏,然后自己先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