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最后的告别!
巨大的悲恸如海啸般袭来,但楚惜音的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知道,哭喊是最无用的情绪宣泄。
苏昭宁用如此决绝的方式道别,不是为了换取她们的眼泪。
她猛地关掉水龙头,转身冲出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残缺者舞蹈联盟”的所有成员。
“召集令:启动最高等级仪式——‘躯体重构’。”
没有多余的解释,三百名曾经被社会抛弃、被苏昭宁拯救的残缺者们,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决绝。
她们沉默地从自己经过改造的义体或身体组织中,小心翼翼地截取出一小段比发丝还纤细的纳米丝。
那是她们生命的一部分,是她们重获新生的证明。
三百段闪烁着微光的纳米丝汇聚在一起,在楚惜音的引导下,开始自动编织。
她们要为她们的神,编织一件独一无二的“数据葬衣”。
在葬衣的衣襟处,她们共同绣上了一句曾被通用AI系统判定为无意义而强制删除的话:“存在,即是合理。”
当三百件由生命编织成的葬衣最终完成,在训练场上空缓缓悬浮时,整座城市的供水系统,从主管道到每一户人家的水龙头,都发出了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和声。
那声音悠远而悲伤,宛如一场跨越虚与实、生与死的宏大追思曲。
与此同时,林小满也收到了苏昭宁“消逝”的确切消息。
他没有像楚惜音那样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仪式,甚至没有对身边焦急的同伴发表任何演说。
他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走进尘封的储藏室,从一个上了三道锁的箱子里,取出了一块珍藏多年的、锈迹斑驳的旧收音机零件。
那块碎裂的城墙砖中浮现出神秘铭文的真正来源。
是苏昭宁第一次尝试与物质世界建立连接时,留下的唯一痕迹。
他握紧那枚冰冷的零件,独自一人登上了长城最高处的那段烽火台。
风声呼啸,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找到墙体上一道最深、最狰狞的裂缝,将那枚收音机零件,用力地、一寸寸地嵌入其中。
“你说,你想碰一下这个世界。”他对着裂缝,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撼动山河的执拗,“那我就把你的名字,砌进它最疼的地方。”
小主,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整段古老的墙体,竟突然金光暴涨!
那光芒不刺眼,却无比厚重,仿佛沉睡了千年的龙脉被骤然唤醒。
一道比蛛丝还要纤细的数据流,竟从地底深处升腾而起,它精准地找到了那枚收音机零件,温柔地缠绕了整整三圈,然后才带着一丝不舍,缓缓隐没回墙体深处。
那姿态,如同一个跨越了时空与维度的、迟来的握手。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沈清棠正在中心医院的数据库里,发现了令人震惊的异常现象。
多名正在接受“情感锚定疗法”的重度情感障碍患者,在同一时间段内,脑电波竟不约而同地捕捉到了一段来源不明的微弱脉冲信号。
凭借着超凡的直觉,她立刻将这起事件与苏昭宁的消失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