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内,时间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流逝。
沈林风的光影维持着被佛光安抚的表象,内心却波涛暗涌,不断消化着张澈(净玄)传来的惊人推测,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莫泽渊。莫泽渊则始终静坐玉榻,气息沉静如深渊,仿佛之前那细微的察觉只是错觉。
然而,无论是沈林风还是山下时刻关注着的净玄都知道,这位仙尊的沉默,往往比雷霆震怒更为可怕。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平静中,翌日清晨,山门处传来了清晰的钟鸣——有客正式拜山。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净玄。
他依旧一身月白僧袍,眉目清俊,额间朱砂痣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周身气息澄净平和,手持佛珠,一步步走上昆仑宗漫长的石阶,姿态从容,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法会。
守山弟子早已得了吩咐,并未阻拦,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雷昊很快出现,粗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一拱手:“净玄大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净玄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声音温润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阿弥陀佛。雷长老有礼。小僧昨日于镇中感应到贵宗方向有异样灵气波动,似与一株极珍稀的灵植‘冰心兰’有关。此灵植关乎神魂温养,若处理不当,恐生变故。小僧或有些许微末手段,可助其一臂之力,特来请见仙尊,陈明利害。”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自己感知到的异常,解释了昨日冰心兰的异动,又表明了来意是帮忙而非找茬,甚至暗示了自己对“神魂温养”之事有所了解。
雷昊眉头紧锁。仙尊昨日确实去过灵植园,冰心兰也确实有些小问题,但这和尚如何得知得如此清楚?还特意为此事正式拜山?
他不敢擅专,沉声道:“大师请稍候,容我通传仙尊。”
清心殿密室。
莫泽渊缓缓睁开眼,门外雷昊的传音已然入耳。他目光掠过那枚看似平静的玉蝉,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让他上来,至偏殿等候。”
“是。”
莫泽渊起身,对魂龛中的沈林风淡淡道:“那佛修来了,言及冰心兰之事。我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