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彭春,抬起头来。”
彭春抬头,目光恭敬而不卑微。
“顺治皇帝罢黜你时,你心中可有怨恨?”太皇太后问道。
“回太皇太后,罪臣不敢怨恨。先帝执法如山,乃明君所为。罪臣违抗军令,理当受罚。”彭春回答得坦荡。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这些年来,你以何为生?”
“罪臣在京郊有薄田数亩,平日耕种为生,闲时研读兵书,探访边情。”
“听说你为阵亡将士的父母养老送终,共赡养了几位老人?”太皇太后的问题出人意料。
彭春沉吟片刻:“前后共二十七位,如今尚有三位在世。最年长者已八十有三。”
康熙补充道:“皇祖母,孙儿昨日微服私访,亲眼见彭春为受旗人欺压的老人挺身而出,不畏强权。”
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转而问众臣:“尔等反对启用彭春,除先帝遗训外,还有何理由?”
明珠叩首:“太皇太后,彭春虽有其才,然废弃多年,恐难服众。且攻打雅克萨事关重大,若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彭春突然开口:“太皇太后、皇上,罪臣愿立军令状!若不能收复雅克萨,甘受军法处置!”
索额图冷笑:“你的性命,抵得上大清国威吗?”
“索大人!”康熙厉声制止。
太皇太后默默注视着这场争论,良久,她缓缓道:“都给哀家退下。皇帝留下。”
众臣与彭春恭敬退出殿外。
太皇太后站起身,康熙连忙上前搀扶。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棵苍劲的古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