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些达斡尔人又在江边捕鱼,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跟特木尔躬着身子,用流利的俄语说道,脸上堆着谄媚的笑。
他原本是大清边境的一个小头人,因贪墨军饷被查,几年前携家带口叛逃至此。
虽然叛逃到罗刹,但罗刹人并不信任他,只是让他在雅克萨城堡,而他的家属,则被安置到距离沙俄更近的城市。
托尔布津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他的军刀:“所以?”
跟特木尔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将军,雅克萨的存粮撑不过这个冬天。我知道达斡尔人的村子里,刚收完秋粮,堆满了谷仓。而且...”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们信奉萨满教,从不设防。”
托尔布津终于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像西伯利亚的冰原:“说下去。”
“我熟悉那里的每一条小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防守最松懈。”跟特木尔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二百人足够。男丁杀光,女人和孩子可以卖到西边,粮食正好补给军需。”
烛火跳动了一下,托尔布津的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你对自己的同胞倒很了解。”
跟特木尔脸色微变,随即恢复谄媚:“将军,我如今只效忠沙皇陛下。”
托尔布津站起身,军靴踏在石板上发出沉重的回响:“明天拂晓出发。”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二百多名哥萨克士兵在跟特木尔的带领下,像幽灵般穿过白桦林。
托尔布津骑在马上,目光始终盯着前方那个卑躬屈膝的背影。
“停。”跟特木尔突然举手,指着山谷中隐约的灯火,“那就是喀尔达斡尔村,大部分男人都去北边狩猎了,现在村里只剩老弱妇孺。”
托尔布津举起望远镜,晨雾中,村庄安静得如同沉睡的婴儿。
他冷冷道:“你带三十人从西边绕过去,堵住他们的退路。”
跟特木尔谄笑:“将军英明!我这就去。”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村庄时,惨剧开始了。
“罗刹人来了!”一个在村口打水的少年刚喊出声,就被跟特木尔一箭射穿喉咙。
托尔布津拔出军刀:“为了沙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