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布津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抬起年轻人的下巴:“你很有勇气。但勇气在这里一文不值。”
他转向跟特木尔,“这个人,还有他的父亲,今晚不许吃饭。让他们在雪地里过夜,如果能活到明天,就继续干活。”
跟特木尔连忙点头:“是,将军!”
托尔布津站起身,拍了拍手:“其他人继续工作!城墙必须在天亮前加固完毕!”
寒风中,囚徒们的呻吟和呜咽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当晚,城堡内灯火通明。
托尔布津与几位俄国军官围坐在火炉旁,大口喝着伏特加。
跟特木尔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斟酒。
“我们需要更多粮食,”一个满脸胡须的军官说道,“城里的存粮撑不过这个冬天。”
托尔布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那就去抢。达斡尔人的村庄里肯定有存粮。”
“但是清军...”另一个军官犹豫道。
“清军不会在这种天气行动,”托尔布津打断他,“他们不像我们俄罗斯人,不习惯这种严寒。”
他转头看向跟特木尔,“你说呢?”
跟特木尔急忙回答:“大人英明。离这里七十里外就有一个达斡尔村庄,他们秋天收获了不少粮食,应该还有不少存货。”
托尔布津满意地点点头:“明天一早,你带路。”
跟特木尔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谄媚的笑容取代:“是,大人。”
第二天黎明,一队俄国士兵在跟特木尔的带领下,踏着厚厚的积雪,向达斡尔村庄进发。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士兵们裹紧大衣,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
跟特木尔走在队伍最前面,他的心随着每一步靠近村庄而越发沉重。
那里有他认识的人,有曾经一起狩猎的伙伴,有在他逃亡时给过他一口饭吃的老人。
“怎么?心软了?”领队的俄国军官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着问。
跟特木尔连忙摇头:“不,不,大人多虑了。能为沙皇陛下效力,是小的荣幸。”
军官哈哈大笑,拍了拍腰间的火枪:“那就好。记住,背叛者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