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往生楼”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唯闻风子垣那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荡。
他跌跌撞撞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眼神空洞,满是迷茫与痛苦,口中喃喃自语:
“方才所遇,究竟是真是假?”
无故遗失的“五圣珠”,黑衣人寄予自己的书信,更有诸同伴的殒命……最叫人肝肠寸断的,莫过于南宫若雪的香消玉殒,叫他如何能堪此重创,咽下这锥心之痛。
“将那船上诸人尽皆诛戮,便可重来一回。”
风子垣口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此人临死前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口中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嘶吼。
良久,风子垣强撑着栏杆又站了起来,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走到南宫若泽跌落之处。
双手无力地扶着栏杆,身躯摇摇欲坠,望着南宫若雪跌落的地方,眼神痴痴,静静地发呆。
熔岩之海依旧翻滚不息,而翻滚的赤红岩浆,早已吞噬了自己的挚爱。
“雪儿……”
风子垣声音哽咽,如鲠在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那滚烫的地面上,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如果这般种种不过是黄粱一梦,缘何你的陨落,竟令我痛彻肺腑,几近窒息?”
他双手握拳,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似要将那痛苦捶散。
可就在这时,但闻熔岩之海上传来隐隐呼喊声。
声若游丝,却真切可辨,似有人于滔天热浪中竭力嘶吼。
他蓦地抬头,双目圆睁,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目之所及处,一叶孤舟破浪而来,缓缓驶向小岛。
船上数人,眉目依稀可辨,竟是另一个自己、南宫若雪、程裕之等故人。
他浑身一颤,踉跄后退半步,忽地抬手指向那船,嘶声道:“你……你们……”
话未说完,只觉胸中翻涌如潮,万千言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等等!”
风子垣突瞳孔骤缩如针,似是抓住了什么灵光,声音陡然拔高:
“轮回之塔,往生楼……”
终于,他如遭重击般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骇,说出了令他无比绝望的四个字:轮回幻境!
轮回幻境,此乃仙域秘传的幻术,以轮回法器为引,勾动天地灵气织就的迷阵。
阵中时序错乱,乾坤颠倒,一旦陷入其中,任你如何挣扎,也难逃其中,最终化作阵中傀儡,灵魂永世囚于虚妄之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会误入此阵?难不成是那青冥子搞的鬼?”
风子垣突然拔足狂奔,衣袂翻飞间已冲向楼梯。
他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奔去,却在触及一层地面的刹那,硬生生刹住脚步。
“不对!若贸然与他们相见,只会跌入更深的幻境深渊!”
想到这儿,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浸透了月白色中衣。
“那封信…那封没拆的信!”
风子垣转身疾奔,足尖点地跃上二楼回廊,几个起落便冲进那间阴暗的密室。
室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他扑向案头,指尖触到冰凉的信封时竟微微发抖。
突然,他顿住动作,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无人跟随后才缓缓撕开火漆。
“希望这里面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