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公子,我…我…昨晚辗转反侧,反复思量……”
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
她微微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犹豫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决绝,说道:
“风公子,我不打算跟你回乾坤大陆了。”
“你……你说什么?”
风子垣闻言,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陶韵竹。
陶韵竹见风子垣如此反应,心中微微一痛,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深吸一口气,把腰板挺得直直的,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
“风公子,昨夜我冲动莽撞、失礼于人,此等行径实令我羞愧难当,每念及此,便觉如芒在背、颜面无光,此乃我人生之奇耻大辱也。为免日后相见,彼此皆觉难堪尴尬,不若就此作别,各寻前路,于你我而言,或为上策。”
风子垣闻此,面色骤变,如乌云蔽日,阴沉可怖,目光中满是质问之意,朗声道:
“陶姑娘,不过区区小事,竟如此执着,非要将事做绝不可?想我二人曾共历生死、患难与共,情谊深厚,岂可因这等小事便各奔东西?”
听对方这般说,陶韵竹只觉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猛地站起身来,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衫。
她双手紧握成拳,带着哭腔喊道:
“此事于公子而言,不过轻如鸿毛的琐事。于我而言,却是重若千钧的大事。我深知公子心中鄙夷我昨夜的行径,视我为不知检点之辈,于心底对我诸多嫌恶与不屑……”
风子垣听她这番言语愈发荒诞不经,心中又急又气,忙抬手打断对方:
“且慢,我风某何曾有过鄙视姑娘、轻视姑娘之举?陶姑娘,你莫要这般胡思乱想、妄自揣度,我风子垣绝非那等心胸狭隘、鼠肚鸡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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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缘何要拒绝于我……公子可知,我为了昨夜那番话语,于心底辗转反侧、思量许久,又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口吗?”
陶韵竹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哭声中夹杂着愤怒与绝望,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然后,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沉,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将脸埋在膝盖间,放声哭泣起来。
“呜呜……我如何不知你心中所想?你定是觉我水性杨花、行止不端。我这等蒲柳之姿、卑微之态,又怎配得上你这骄阳般耀眼的天之骄子?我本就出身寒微,家世寻常,如今又做出这等有失体统之事,在你眼中,我必是那污了眼、浊了心的腌臜之人……”
风子垣见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上前,想要伸手安抚她,轻声说道:
“陶姑娘……”
然而,陶韵竹却像触电一般,立刻跳起来,身子往后连退几步,大声喊道:
“休要碰我!我这残花败柳,恐污了公子清誉,惹人厌弃……”
言罢,她双手掩面,大哭着转身,脚步踉跄地逃开,那单薄的背影显得无比凄凉。
风子垣见状,气得脸色铁青,猛地跺脚,怒喝道:
“无理取闹!我风子垣当真是有眼无珠,平白在此处耗费时日,误我返回乾坤大陆之事!”
言罢,他气呼呼地猛一甩袖,转身大步迈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就在这时,一只“铜翅鸟”扑棱着翅膀,轻盈地飞到窗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风子垣正心烦意乱,听到鸟叫,手中动作一顿,随即快步走到窗前,推窗将它迎了进来。
“铜翅鸟”歪着头,扑扇着翅膀飞进屋内,落在他手心。
风子垣从绑腿上解下一个小纸条,轻轻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