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将空盆放回卧室床底。
做完这一切,门外的叫嚷已经变成了近乎踹门的动静:“沈清梧!你再不开门我叫物业了!是不是死里面了?妈的,尽给我找事!”
沈清梧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皱巴巴的、印着奇怪图案的“寝衣”,确保并无过分失礼之处——尽管这时代的“礼”在她看来粗陋不堪。
她走到门后,并未立刻开门,而是透过那个小小的“猫眼”向外望去。一个穿着花哨衬衫、头发抹得油亮、满脸焦躁不耐的中年男人正抬手欲再砸门。
确认无误。
她深吸一口气,不是紧张,而是调整一种姿态。属于沈执砚的姿态,不能全然显露,但属于沈清梧的怯懦,也必须剥除。
“咔哒。”门锁轻轻打开。
沈清梧拉开一条门缝,恰好足够她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清屋内全貌。她并未完全让开通道,只是用身体挡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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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尽管她额角的淤青和苍白的脸色与此截然不符),看着门外戛然而止、表情愣怔的王栋。
“王……先生?”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何事如此喧哗?扰人清静。”
王栋显然没料到是这么个开场。他预想中的是哭哭啼啼、惊慌失措,或者干脆是一具尸体。而不是眼前这个……虽然狼狈,但眼神冷得出奇,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责备他不懂规矩的……沈清梧?
他准备好的满腹质问和教训卡在了喉咙里,一时竟有些结巴:“你……你没事?你手机呢?!为什么不开机!你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坏了。”沈清梧言简意赅,目光在他脸上轻轻一溜,像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摔了。”
“摔了?”王栋提高音量,试图找回主导权,“你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网上都炸锅了!你……你昨晚是不是去医院了?是不是想不开?你搞什么自杀未遂的戏码?!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挤进门里,习惯了对沈清梧的呼来喝去。
然而,沈清梧的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门框上,却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的身形未动,只是眼神微沉,那股在宫廷里积威已久、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压迫感,让王栋莫名地心头一窒,竟真的停下了动作。
“自杀?”沈清梧轻轻重复这个词,尾音微微上扬,带出一抹极淡的讥诮,“王先生从何处听来的谣言?我不过是昨夜不慎磕碰了一下,有些头晕,休息片刻便好。至于网络上的喧嚣……”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王栋,仿佛看向更远处虚无的喧嚣。
“犬吠而已,何须挂心。”
王栋彻底愣住了,张着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沈清梧。
这……这真是那个一被骂就哭鼻子、求他撤热搜的沈清梧?
磕碰?头晕?犬吠?
还有这说话的语气……这眼神……
他背后莫名窜起一股凉意。
“你……你没事就好……”他干巴巴地说,气势不知不觉矮了半截,“但那网上……你后来是不是又上号发疯了?你那‘本宫’、‘黄泉’什么的,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要走黑红路线了?我告诉你,这风险太大了!搞不好就真彻底凉了!”
“黑红?”沈清梧捕捉到这个新词,若有所思。听起来,似乎是一种手段?
她并未回答王栋的问题,反而淡淡问道:“王先生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确认我死了没有?如今见到了,可还有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