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半决赛临危受命,独挑大梁展峥嵘

选择环节结束,选手们各自进入紧张的排练期。

苏墨第一时间找到沈清梧,语气急切但压低了声音:“我的沈大小姐,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人分饰两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雷雨》那段戏节奏那么快,情绪对抗那么强,你怎么切换?观众会看乱的!”

沈清梧正在看《雷雨》的剧本,闻言抬头,眼神冷静得可怕:“谁说我一定要实打实地分饰两角,演出周萍的整个人?”

“那你的意思是?”

“繁漪和周萍的那场戏,核心是情感的激烈碰撞和互相折磨。”沈清梧指尖点着剧本上那些充满爆发力的台词,“周萍的存在,是为了激发繁漪的情绪,将她逼到绝境。那么,我只需要‘呈现’出周萍施加给繁漪的那种‘压力’和‘刺激’即可,而不需要完整地塑造周萍这个人。”

苏墨是极聪明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用道具?用灯光?用音效?或者……用你的表演,引导观众去‘想象’周萍的存在?”

“不错。”沈清梧颔首,“舞台上可以只剩下一把代表周萍的椅子、一件他的外套、一个投射出的阴影……甚至,只需要我对着空处表演,但通过我的眼神、我应对‘空气’时的反应、我的台词节奏,让观众清晰地‘看到’那个懦弱、逃避、却又深深刺痛了繁漪的周萍就在那里。”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属于沈姑姑的筹谋之光:“甚至,这比有一个真实的对手演员,更能凸显繁漪内心的孤绝、疯狂和悲剧性——她所有的激烈对抗,最终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或者撞在一堵冰冷的墙上,这种无力感和绝望感,会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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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听完,沉默了足足十几秒,然后猛地一拍手,脸上露出兴奋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绝!真他妈绝了!沈清梧,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不是演戏,这是心理学!是操控术!”

她立刻来了精神:“我马上跟节目组沟通你的创意!灯光、音效、道具必须全力配合!我们要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雷雨》舞台!”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梧进入了废寝忘食的排练状态。她不仅要精准把握繁漪复杂扭曲的情感脉络,还要设计如何与“不存在”的周萍互动,每一个眼神的落点、每一次避让的动作、每一句台词对应的“对方”的反应,都需要经过极其精密的计算和排练。

苏墨调动了所有资源,与节目组的舞美、灯光、音效团队反复沟通,确保每一个技术细节都能完美服务于沈清梧的表演构想。晓芸则负责照顾好沈清梧的一切生活起居,保证她的状态。

半决赛公演之夜。

当报出《雷雨》片段时,台下观众都带着好奇与疑虑。灯光亮起,舞台布置得极具象征意味:一间压抑的老式客厅,一盏昏黄的吊灯,舞台中央放着一把空着的摇椅代表周萍常坐的位置,一件男性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沈清梧饰演的繁漪穿着一件紧身的旗袍,站在舞台边缘,背影单薄而僵硬。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和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戏,开始了。

她对着那把空椅子说话,眼神时而哀求,时而怨恨,时而充满爱欲,时而满是绝望。她仿佛能“看到”周萍就坐在那里,躲避着她的目光。她的台词不再是单纯的独白,而是充满了对象感的、激烈的交锋。

“你忘了在这屋子里,你说过的话么?”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一步步逼近那把空椅。

(停顿,仿佛在听对方的回答,然后情绪陡然激动)“没有?你没有?你忘了你说过,你恨这个家,你恨你的父亲么?”

(她又停顿,眼神变得锐利而痛苦)“你现在又拿父亲来压我?你真虚伪!真懦弱!”

通过她精准的表演和台词节奏,观众仿佛真的看到了一个看不见的周萍坐在那里,手足无措,试图逃避,用苍白的语言辩解。那种无形的对抗,比真实的对手戏更令人窒息!

灯光也随之变幻,当繁漪情绪激烈时,灯光聚焦于她,那把空椅沉浸在阴影中;当她感到无助时,空椅会被一束冷光照亮,仿佛无形的压力源。音效适时加入心跳声、雷雨声,烘托着内在的情绪风暴。

最高潮的段落,繁漪彻底爆发,她抓起椅背上那件西装外套,紧紧攥在手里,像是要抓住那个虚无缥缈的男人,又像是要撕碎这令人绝望的束缚。她对着空椅,发出泣血般的控诉和诅咒,眼神疯狂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