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仵作，请吧。”

……

东宫的马车，比大理寺总捕头的座驾还要宽敞，内里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角落的铜炉里，燃着顶级的龙涎香。

陆羽抱着他的宝贝箱子，稳稳地坐在车厢一角，闭着眼睛，像是在养神。

对面的王管事，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陆仵作，不好奇殿下为何会知道你？”王管事主动打破了沉默。

“不好奇。”陆羽眼皮都没抬，“神鹰卫的眼线，遍布京城，大理寺天牢死了一个重要人犯，这么大的事，自然会第一时间上报。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日理万机，想知道什么，便能知道什么。”

这话是恭维，也是一种试探。

王管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陆仵作果然是个明白人。不错，神鹰卫指挥使，正是太子太傅的学生。你破了周扒皮的案子，等于是在神鹰卫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但殿下，却很欣赏你这一巴掌。”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殿下说，鹰犬，养得太肥了，就会忘了谁是主人。偶尔敲打一下，是好事。你这根棍子，就用得恰到好处。既打疼了鹰犬，又没伤到主人的脸面。”

陆羽心中冷笑。说得好听，不过是帝王心术，借力打力罢了。神鹰卫是太子的刀，但如果这把刀太快，快到可能伤了握刀的人，那太子就需要一把“鞘”，来约束这把刀。

而自己，一个能从死人嘴里问出话来的仵作，无疑是最好、也最隐蔽的“鞘”。

“草民愚钝，听不懂管事大人的机锋。”陆羽继续装傻。

“呵呵，你会懂的。”王管事靠回了软垫上，不再多言。

马车穿过重重宫门，最终在东宫一座偏殿前停下。

这里没有金碧辉煌，反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殿外的侍卫，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如刀，身上穿的不是宫廷侍卫的服饰，而是神鹰卫的黑色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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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被带进殿内，王管事让他在此等候，自己则先行入内禀报。

大殿空旷，只有几根巨大的盘龙柱支撑着。陆羽看似随意地站着，耳朵却微微一动。

他刚刚入门的“音律辨识”，让他对声音的敏感度，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