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陆羽摇了摇头,“直接捅出去,最多只能扳倒一个三皇子,甚至可能连他都伤不到。云妃在陛下耳边吹吹风,这事,最后只会不了了之。那条藏在最深处的鱼,连一根鱼鳍都不会露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
“与其敲山震虎,不如……引蛇出洞。”陆羽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兴奋”的光芒,那是一个棋手,遇到真正对手时的光芒。
他将那本册子,重新放回砚台,盖好暗格。
“大人,麻烦您,把这方砚台,‘不小心’地,还给张夫人。并且,再‘不经意’地,透露出一点风声,就说……张侍郎临死前,似乎留下了一份极其重要的遗物,足以让某些人,万劫不复。”
郑克看着陆羽,眼神复杂:“你这是在……玩火。”
“火,已经烧起来了。”陆羽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我只是想控制一下火势,顺便看看,究竟有谁,会急着跳出来救火。”
……
第二天,一则流言,开始在京城官场的顶层圈子里,悄然流传。
——礼部侍郎张柬之死因有异,似乎是掌握了某桩天大的秘密,被人灭口。据说,他将证据藏于一件随身遗物之中,大理寺已经介入调查。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却又扑朔迷离。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陆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在大理寺验尸房里,跟他的“老朋友们”打交道。
“陆哥,我怎么觉得,这几天空气里,总有一股子……杀气呢?”陈皮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看那几个神鹰卫,路过咱们大理寺门口,眼神都跟刀子似的。”
“那不是杀气。”陆羽头也不抬地说道,“那是看移动金库的眼神。你现在在他们眼里,可是价值一百两黄金的‘智勇双全’陈校尉。”
陈皮一听,顿时挺起了胸膛:“嘿,你别说,还真是!陆哥,你说我现在要是去勾栏听曲,报我的名号,能不能免单?”
“能。”陆羽肯定地说道,“不过店家会先把你打一顿,然后把你送到神鹰卫,领另外一份赏钱——殴打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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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斗着嘴,周念却从外面,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
“陆哥,我按照你的吩咐,一直在盯着‘千宝阁’和那个户部主事郭淮。”周念压低了声音,“千宝阁这两天,闭门谢客。而那个郭淮……他今天,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
“他下值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城里绕了七八个圈子,最后,进了一家……茶楼。”周念的语气有些古怪,
“那家茶楼,叫‘静心居’,是京城里最普通的茶楼,来往的都是些贩夫走卒。”
陆羽擦拭工具的手,停了下来。
一个以清廉闻名,掌管钱粮的户部主事,一个三皇子名下,交易着天价贡品的古玩店,还有一个,是最不起眼的,贩夫走卒聚集的茶楼。
这三者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小春子呢?”陆羽问道。
“春公公已经跟进去了。”周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