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咱们这是去见皇上……不是去吓唬皇上吧?”
“皇上什么场面没见过。”
陆羽帮着把“尸体”抬上车,用一张白布盖住。
“走了。”
……
京城的夜,因为郭淮的那一道戒严令,显得格外肃杀。
街道上,一队队神鹰卫和城防营的军士手持火把,铁甲锵锵,来回巡逻,肃杀之气凝如实质。
陆羽推着车,陈皮在后面扶着,两人就这么直直地朝着皇城根下的观星台走去。
“站住!什么人!”
刚到观-星台下,一队神鹰卫便如狼似虎地围了上来,冰冷的刀锋直指二人。
为首的百户官,正是郭淮的心腹。
“大理寺仵作陆羽,奉旨协办。”
陆羽面色不变,亮出自己的腰牌。
“押送要犯‘鬼面’的尸体,前来向指挥使大人交差。”
那百户官狐疑地走上前,一把掀开白布。
借着火光,他看到了那张死灰色的脸,又扫了一眼旁边抖如筛糠的陈皮。
“他怎么了?”
“吓的。”陆羽言简意赅,“没见过死人。”
百户官发出一声冷笑。
“指挥使大人正在上面面圣,没空理会一具尸体。抬去偏殿候着!”
“这具尸体,是张辅一案的关键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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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寸步不让,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耽误了陛下的大事,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
百户官脸色一沉,手按上了刀柄,正要发作。
一个威严而冰冷的声音,忽然从高高的观星台顶端飘落下来。
“让他上来。”
是郭淮。
……
观星台,高耸入云,仿佛能摘星揽月。
陆羽和陈-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辆吱呀作响的运尸车,推到了空旷寂寥的顶层平台。
夜风呼啸,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大夏皇帝负手而立,正仰望着无尽的星空,仿佛天下万物都不及这星河璀璨。
大太监王振,如一道影子般侍立在侧。
而神鹰卫指挥使郭淮,则站在另一边,身形笔挺,神情肃穆。
“陛下,大理寺仵作陆羽,带到。”郭淮微微躬身,打破了寂静。
皇帝没有回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嗯”声。
陆羽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草民陆羽,叩见陛下。”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听说,你抓到了杀害张辅的凶手?”
“回陛下,抓到了。”陆-羽站起身,伸手指向身后的运尸车。
郭淮走了过来,再次掀开白布,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弄。
“陆仵作,你带一具尸体来面圣,是想让死人开口说话吗?”
“回郭大人。”
陆羽直视着他,缓缓开口。
“死人,确实会开口。”
他走到车前,一把扯下整张白布,将鬼面杀手那张青白僵硬的脸,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夜风中,陈皮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显得格外清晰。
“陛下,此人便是‘鬼面’!”陆羽朗声道,“他已招供,幕后主使,便是……”
“住口!”
郭淮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暴喝。
“陆羽,你竟敢妖言惑众!此人乃是负隅顽抗的北狄奸细,早已畏罪自尽。你却想在此攀诬朝廷命官,是何居心!”
“是不是攀诬,验过便知。”
陆羽不为所动,从袖中从容取出一卷画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