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推车路过,光是那门缝里飘出的香风,都让他魂牵梦绕。
现在,陆哥要去!
“陆哥!”
陈皮一个滑步凑到陆羽面前,脸上堆满他自认为最真诚的笑容,两手疯狂互搓。
“那种地方人多眼杂,您单枪匹马多有不便!您看我,身手敏捷,眼力过人,为您牵马坠蹬,端茶倒水,最是合适!”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我陈皮,就是您最忠诚的盾牌!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陆羽斜了他一眼。
“观星台上,是谁腿软得站不起来?”
陈皮的脸“唰”地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强辩。
“那不是怕!那是战术性麻痹敌人!是为陆哥您保存有生力量!”
郑克在一旁看得嘴角微抽,他实在想不通,陆羽这等人物,怎么会容忍这么一个活宝在身边。
“想去?”陆羽问。
“想!做梦都想!”陈皮点头如捣蒜。
“行。”
陆羽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扔给郑克。
“郑大人,帮我置办两身行头。不要太张扬,也别太寒酸。”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补充道。
“就像……家里刚死了爹,继承了一大笔遗产的落魄少爷。”
郑克:“……”
陈皮:“……”
这人设,怎么听着这么晦气?
可一想到能进听雨楼,别说爹死了,就是祖宗显灵他都认!
“还有你。”
陆羽的目光转向陈皮,指了指墙角的工具箱。
“去,把那几把新到的解剖刀,全部磨一遍。”
“刀刃要薄如蝉翼,刀尖要能在牛皮纸上划过而不出声,特别是那把剔骨刀。”
“啊?”陈皮的脸垮得像个苦瓜,“陆哥,这就要去了,磨刀干嘛?咱们是去听曲儿,又不是去屠宰场……”
“不磨好刀,怎么剔骨?”
陆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剔……剔什么骨?”陈皮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万一。”
“听雨楼的‘菜’,不合我胃口呢?”
陆羽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官署,留下彻底石化的陈皮。
郑克看着陆羽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那张百两银票,最终只化为一声苦笑。
今晚的听雨楼,恐怕要起风了。
……
半个时辰后。
当陈皮看到换了一身行头的陆羽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灰扑扑的仵作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