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验一滩烂泥,炼一尊神魔!

陆羽的身体,就是祭坛。

他的意志,就是法则。

仵作房内,所有的金属工具——解剖刀、骨锯、银镊、探针——在这一刻,全部自行浮起。

它们发出密集的嗡鸣,如同列队的士兵,又像是受命的侍从,朝拜着它们唯一的君王。

那块“镇国黑铁”在陆羽的掌心疯狂颤抖,血色光晕从内部汹涌而出,将整间石室映照得如同修罗血狱。

郑克和陈皮在这股极致的力量面前,连站立的资格都被剥夺。

他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陆先生……您这是……”

郑克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想问,这究竟是炼化之法,还是某种更加恐怖、他无法理解的仪式。

陆羽的声音,穿透了所有嗡鸣与哀嚎,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他的目光,扫过掌心那团挣扎的光影,平静得如同在为尸体盖上白布。

“我在为一具史无前例的复杂尸体,举行一场属于它的,最终的入殓。”

“我将剥离所有被缝合的痛苦,净化所有被囚禁的灵魂。”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幽深,仿佛望穿了生死。

“而我……”

他轻声低语。

“是唯一的送葬者。”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古老而庄严的宣判,回荡在死寂的仵作房中。

陈皮听到“送葬者”这三个字,只觉得头皮发炸。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仵作这个职业的认知。

在陆羽的面前,一切的生与死,似乎都只是他手中可以拆解、重构的素材。

郑克则感受到了陆羽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超脱于世俗的力量。

那不是武道修为的磅礴,也不是玄门法术的诡异。

那是一种更纯粹、更原始,却又带着极致死亡气息的掌控感。

似乎,在陆羽的领域里,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生者与死者,都只是他手下的玩物。

三天。

整整三天。

仵作房的大门,紧闭着。

房内,不时传出刺耳的嗡鸣,或是痛苦的尖啸,又或是某种类似铁器摩擦的刺啦声。

每当这些声音响起,大理寺的捕快们都会下意识地远离仵作房,如同远离一座活着的坟墓。

郑克下令封锁了仵作房所在的区域,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亲自守在外面,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衣不解带。

他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陆羽正在进行一场他此生从未见过,也无法想象的……仪式。

直到第三天清晨,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从仵作房内传来。

紧接着,所有的异响,瞬间归于平静。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大门,缓缓开启。

陆羽的身影,从门内走出。

他依旧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袍,脸上没有任何疲惫的痕迹。

只是,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比三天前更加深邃。

仿佛那双眼睛,已经洞悉了世间所有生死的奥秘。

在他的掌心,那块“镇国黑铁”已经不再散发暗沉的光芒。

它变得纯粹,剔透,像一块被洗涤过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黑曜石。

陆羽将其放入一个锦盒,递给了郑克。

“大理寺百年卷宗里,那些与‘镇国黑铁’有关的悬案,都可以结案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郑克接过锦盒,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

他隐约感觉到,从今以后,这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将因为陆羽的这场“入殓仪式”,而发生某种不可逆转的变化。

而陆羽,这个看起来只是个仵作的男人,或许,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成为了,某种更超然的存在。